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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送门

类别:玄幻奇幻|字数:9W|作者:作家Xb99g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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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送门
一个身怀异宝的小人物,自历史中蹒跚行来数百年,跨越宋无明清数代。他对历史上某些事件的影响,宛若真实发生。小说略有奇幻,却多是历史事件,更妙的是对特别历史事件及历史人物的评论,令人拍案。小说中诗词武侠亦 ...
《传送门》最新章节(3天前):

一个身怀异宝的小人物,自历史中蹒跚行来数百年,跨越宋无明清数代。他对历史上某些事件的影响,宛若真实发生。小说略有奇幻,却多是历史事件,更妙的是对特别历史事件及历史人物的评论,令人拍案。小说中诗词武侠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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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秦朝始皇帝一统天下,指点江山,恣意人间。只怕老死,便寻长生。

闻得东有宝岛,名为方丈、蓬莱、瀛州,住有神仙。为访仙踪,以求长生不老,决定御驾亲往。车马东行到得传说中的蓬莱,却未察得仙气,便继续东行访仙。

这日东行看得海上有一小岛,离了陆地不远,却是氤氲缭绕,颇有仙气,便驱了车马近前来探。

正停了车马细看间,那海潮却正好退去,露出沙石海底,正可车马过去。

始皇大喜,只以为到了神仙之地,得了神仙指引,便令车马过了沙石海路,上得岛来寻仙。

那海潮不时又涨了上来,一时出去不得。始皇帝便命手下解了车马,让那马儿在岛上自由奔跑,自己却令手下陪了,徒步来寻找这岛上神仙之所。

始皇帝见这岛海水清澈异常,树径通幽,花香鸟鸣,清灵绝伦,正是神仙府地。这岛当真方丈之地,却有如此仙景,只以为这岛便是那传说中的方丈了。

可这岛并无名字,也无仙人。因了始皇帝曾放马在此,又传说始皇帝梦见宝马在此,后人据此便唤作了养马岛。

光月转换,时间来到大宋年间。那大宋徽宗皇帝据说要专心研究道法,让了皇位给儿子,钦宗皇帝继了大统,改号为靖康。

是年为靖康元年。

高峰一家此时便在这养马岛上居住。

高小童随父亲高峰去海边看船的时候,天刚放亮。

昨夜天气闷湿,和父亲乘凉时,小童说近日闷热,想随父亲出海游玩几天,不想父亲未加责备,竟是应了。

小童直是高兴了半宿。这季节父亲出海多是不带了他的,水温才升,海水尚冷,怕他又偷偷游了水去。

两人来到海边,还未近船,守船的老陈头远远地径直跑了过来,有些兴奋地道:少主人也看到今早的红光了?

父子两人俱是一怔,互相对望了一眼。

老陈头却未理会,继续道:那红光就在咱这船附近,我探查老久,却并无发现,怕还是得少主人和公子费心了。

高峰心中一动,却淡然道:这年头,怪事一来,只怕祸比福多,不必费心去查。你且回去吃顿热饭吧,下晌再来,先不必喊人来出海,我要先查看了渔船再说。

老陈头连连应了,转身离开。

二人慢步走向船那边去,船体不小,竟是官家那种楼船。

快到船边时,高峰对小童道:周边用心找找看,不知老陈头说的真假,却要小心。

高小童答应一声,与父亲分了开来。

小童并无心去找那什么红光,倒是玩心大起。时是六月上旬,水温渐暖。他挽了裤腿衣衫,连鞋子也未脱,便直往水里走去,这海边潮湿,先去清爽下身体。

近海岸的海水自是极浅,他走的又缓,不过是在海水中漫步,却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对。

水里似有一股暗流,拉扯他向前,却不是拉向深海。

他便这样向前走了有数百米,到了一堆礁石旁,刚想去礁石上寻了海螺来玩耍,便看到海里有一个闪光的东西。

一个很小的银色圆环,在水里闪烁着,甚是诱人。

他用两个手指拈了起来,仔细观看。

圆环却似是两个,又似有重影般,象是两条龙形合成了个圆环。

小童并未细看,只觉这小小的东西,不象指环,又不象是手镯,只如掌心般大小,仿佛只是个光影,掂不出是什么做的,象是浑无重量。

他放在了左手心,看了半天,那东西似正印向手心里去。

他想这东西的大小,若是放在手腕上更好看些,便将手心扣向了右手腕。

只一恍忽,他便感觉身体急坠而去,失了知觉。

再醒来时,高小童发觉自己正躺在一个屋子里,屋子空间很是高阔,光线柔和,不明不暗,他便起身细看。

他站立的地方,是个有八九尺直径的圆形图案,似和手心的一般,他便抬手望向手心,正是一样。

这个图案旁边,也有个一模一样的图案。

这屋子墙壁地面俱是灰黑色,不知光从何来。屋子里有四个房间,一边一个。这屋子倒象是个方形的。

他心急起来,不知为何到了这里,先叫了几声父亲,未闻答应,便要去开了个门查看,却推不动。

见那门上也有小小图案,正与手上一般,小童便伸了手去按,手上图案似与门上的图案合了,门便向外开了来。

小童走入,映入眼的是一汪泉水,正有个高台,有半人来高。水流落高台便沿墙壁而流,地面陷了下去,形成道水渠,水渠并不深,水就这么沿三面墙壁而流,却未见有出口。

高小童只觉口渴难耐,也顾不上仔细察看,上前便低了身来,将嘴伸向泉水大口地喝了起来。

伸直了身体,小童发觉门已自行关上,门里也有个印记,这出去象也须印记,他便合了印记开了门,走向下个房间。待合了图案,开了门看,却是什么也没,只地上有个复杂的图案,墙壁上有些奇形怪状的东西,没一个识得。他不死心,又敲了敲墙壁,确定没门才走出来去开下个房间。

下个房间也是什么也没,只是地上也有个同样图案,略有突出,倒象个坐台,墙壁上也净是些毫不认得的奇形怪状的东西。

他忐忑地走向最后一个房间。

合了印记推开了门后,他便惊呼了起来:父亲!

一面墙壁上正现着一幕景象:他的父亲正近了礁石,嘴里喊着他的名字,人显得疲惫而慌乱。他听得十分清楚,连应几声,却是不见父亲看他一眼。

他不知为何那景象就出现在墙上。四处来瞧,只这一面墙壁上有着画面,声音很是清楚,他能听见父亲喊他,他喊了父亲却是听不见。

他大哭了起来,连叫着父亲,却不明所以。

他不知自己缘何来得此屋,更找不到门出去。

他虽然是个十八岁的已是成年的男子,此时却完全没了主意。

他看着那墙壁,反复呼喊父亲,直到父亲消失在了画面,他才怏怏地合了印记走出屋子。

他愣愣地看着地面上的图案,突然想起之前,自己将手心搭向手腕,才来到这里,便将手抬了起来,这时才看见,右手腕上也隐约有个相同的图案。他认真对比了半天,心中一动,伸手将两个图案重合,却是什么也没发生。

小童又哭了起来。

哭到实在寂寞,他才想到,是不是应该站在图案中试下,毕竟他醒来是躺在图案中的,想到这里眼便亮了起来。

可站到图案中两手一合,全无动静,他便又蒙了。

立了半晌,想起旁边还有个一模一样的图案,他便又站了过去,闭眼将左手心合向右手腕。

只感觉双腿突然湿凉,他睁开了眼,正站在他消失时的礁石旁那水中,他惊喜地大声喊了起来:父亲!

儿子消失前高峰是见到了儿子大体所在,他不信儿子会被海水吞没,毕竟这海边水并不深,也无大浪,儿子还有几分水性。只是担心早晨老陈头说的有什么古怪,他便一直在这附近寻找,听见儿子呼唤,大吃一惊,儿子在礁石处,衣服并未见湿,怎么自己多次过去却未寻见?

看到儿子突然出现他便急急地赶了来。

当父亲双臂搭向自己时,小童眼泪又流了下来,低声叫道:父亲。

高峰便有不祥的念头。

这许多时未见到儿子,又突然出现,只怕遇到了什么古怪,便关切问他:我儿莫急,发生了什么?

小童便哽咽着将事情大略说出。

高峰听的却是惊涛骇浪。

他急急地拉住儿子走向楼船,那老陈头去时放了舷梯,二人上去,高峰忙收了舷梯,确定四下无人,走向船里间坐定,挨个把了儿子的手仔细观看,却是啥也看不出。

这时小童便把两手靠的近了,左手掌心向上,近了右手腕,高峰这时才隐约看到,儿子左手手心中有个图案,极象是两条龙形的半环状合成了个圆,中间又有条龙,却是弯曲了两下,三条龙头聚了,龙尾也合在了一起,象极了太极图。这时可见小童右手腕也有个相同图案。这俩图案若有若无,时隐时现,象长在了肉里,便要取出也无可能。若非儿子说了,即便两手近了,图案显现,高峰也得仔细看方才辨得,若是两手分得远了,这图案便似消失了,半分也看不出。这图案似有光晕流转,精美绝伦,绝非人力所能,再无怀疑。

思虑良久,高峰道:我儿,此手环绝不可让外人知道,你可能记住?

高小童一脸惘然,只道:记住了,父亲。

高峰道:你可带我前往探查一番。

小童却是不解,问道:如何带父亲前往?

高峰道:你且右手牵住为父的手,再将那印记相合,若我去不了,你就速速返回,万勿停留。

小童便右手牵住了父亲左手,高峰只怕去不成,把双手死死攥住儿子的小手,才道:你且合了来。

小童左手心只往右手腕上一搭,那图案倒似着急相聚一般,自动重合,只一瞬便进了那秘室。

高峰倒是跟了来,只昏迷不醒,躺在了那图案中。

小童自己却是安然无恙。

小童就心慌起来,连叫几声父亲,又伸手去探看父亲呼吸,才知只是晕了过去。

小童想起自己刚来时象也躺在地上,脑中并无解救之法,便坐在了地上耐心去等。

至少过了一刻多钟,父亲才醒转,他忙扶了父亲起来。

高峰双目流转,此刻便是呼吸也急促起来。

只见这屋角很是高阔,却是一片灰黑色,也不是完全的黑。墙壁不象是石头,倒似是金属做的,只不敢确定。四周墙壁上似刻了许多奇形怪状的文字,有长有圆的,不知是不是那传说中的符文,只弄不明白。屋内不明不暗,不凉不热,倒似有人操控一般,地面平整,仿佛雕刻一般。高峰边看边想,这心脏却是怦怦直跳,倒比儿子初来时紧张了不知几许。

小童有父亲在身边,胆子立马雄壮起来,身子便也挺直了些,很是大气地说道:父亲且到这间来看。

一手指向有影像的那间,边合了图案推门而入。

高峰就看到了此生从未见过的景象:墙壁如镜,一面墙壁上正现着那来时楼船里的摆设,宛如就在眼前,耳边传来海水的阵阵拍打声。

另三面墙壁上却画了许多符文,并不认得一字。

地上也有个图案,却是那两个相同的印记,有部分交合的印在地上,不甚规则。

高峰在这间屋里呆视了良久,方道:我儿,你手上印记必为开启此秘室之钥,通过此处窥视外界。你原从何处而来通过此处便知。却不知是哪位神仙的法阵,让我儿有幸来此。

停了半晌,却对了小童道:你我且跪拜。

高峰拉了小童到那地上图案中,无比虔诚地跪下,口中念念有词,小童也未听得清楚,只随父亲跪了。

两人拜完出了房间,那门却自己合上。

小童也不理会,便要领父亲走向那有水的房间,高峰却走向那旁边房间,小童便对父亲道:这屋是空的,什么也无,不知作何用途。我领你先看了其他房间。

高峰道:不急,一个一个地看了,你且开了门来。

小童只得走向旁边的房间,合了印记推了门,便倚在门旁防了门合上。高峰立了屋外往里看了一眼,地上有个图案,象是三个印记重合在了一起,里面三面墙壁上似都刻满了符文,看不真切。他便迈步进去,立定身来要仔细看那些符文时,却觉那符文直冲自己而来,天旋地转,立了不住,只感到身体剧痛,说不出的诡异,口中急道:我儿快拉我出去。

小童慌了手脚,忙来拖父亲,几下将父亲拽出,那门自己关上,父亲苍白的脸上也有了血色。

高峰待得神定,便对小童说道:此屋只怕危险,我一进去便站立不住,身体剧痛,你没有反应?

小童睁大了眼,却只摇了摇头。

高峰立了半晌,只沉思不语。

小童将父亲引向有水的那房间,高峰察看那水半天,才问道:此水你可喝过?

小童道:初来时口渴难忍,喝了不少。

高峰急问道:有何不同感觉?

小童愣住,想了半晌,忽道:我第一次来时好象也晕了过去,这次却没,不知是不是此水的好处。

高峰仔细看这房间,只见水源起在个高台处,约到人的半腰,地面处下陷形成了水渠,水深不盈尺,沿墙壁而流,第三面墙壁处却有张床般的石板罩住,水便流入下去,再到了哪里,却无法查探。那水流平缓,不闻水声。那三面墙壁上也净是些符文。

高峰沉思半晌,伸手仔细地掬了捧水,慢慢吸入口中,入口细品,只觉浑无味道,只是吞下肚后却似是有种说不出的舒服,身上毛孔都似张了开来,便止不住地啜饮起来。一连饮了几捧水,却始终不肯低了身去畅饮。

立了身,再细细感觉,确定自己毛孔在变化,就伸了胳膊来看,只见上面正有些细小黄黑的脏东西流出来,便似流了脏汗来。

高峰立马抓了儿子的胳膊来看,只见上面也是脏乎乎的一片,又解了儿子衣服,身上也是脏的发黑。

高峰便拖了儿子到水渠边,掬水去洗儿子,小童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道:父亲,我自己来吧。

便索性脱了衣服,伸手入渠取水去洗,脏水灰土滚落地上,并未脏了地面,却是立时入地不见。高峰在旁见得,表情愈发凝重起来。

不多时小童脸也洗了,立起身来,高峰再细端详,沉声道:我儿,这水必是灵泉。外表且有变化,只怕内里变化更大。我儿这次造化确是大了。

小童此时面貌清爽,皮肤似也是亮了不少,比起前时的他,人亦是显得有神,知子莫若父,高峰哪会看不明白?

高峰也去渠边慢慢洗了,望向水中的倒影,只比铜镜中更是看得清楚。

高峰迟迟不动,满腹心思。

高峰深思良久,方道:这里只怕是个高人法阵或修炼之处。既让你得了这般机缘,必是高人旨意。今日我们便出去,来日方长,须得慢慢探查,不可急躁。我儿须得严守口角,万不得告诉第三人,可能记住?

小童应声道:记住了。

高峰再深看儿子一眼,只道:那便带我出去。

小童也不言语,便迈步上前,到了另一图案中,说:父亲请来。

高峰未动,看那紧挨的图案,仔细比较半天,说道:两个图案并无关差别,应是法阵,一个是入口,另一个是出口。

便直了身走去,紧握了儿子的手。

小童也不懂什么是法阵,只把手心手腕合了去,瞬间便和父亲回到了船里,正是去往那密室时的站立处。

出得舱来,两人看那日头时,却正晌午,周围浑不见一人,高峰还是小心地又进了楼船反复查看,又下了楼船来仔细查探。

折腾许久,高峰携了小童的手,到船舱里立定,满脸都是担心,声音从未有的严肃:我儿,此事太大,千万守重。这个仙人法阵,绝不可对第三人言,便是对你娘也不能说。

父亲几次叮嘱这话,小童听得有些烦了,但他仍低声回道:知道了,父亲。

高峰盯了儿子表情,却对他道:你且发了誓来。

小童只得依了父亲,在那船舱里跪了,对着父亲发得誓来:小童得仙人眷顾进此法阵,定当守了秘密。此处绝不让第三人知晓。小童若是违了誓言……

往下正要说便让自己人死魂消,高峰却忙来阻止:发了誓言便好,绝不可让人知晓,便是你娘也不可。若让第三人知晓了,你可就没了父亲。

小童听得一呆,父亲竟是把自己性命舍上也不肯让自己发誓身死,这哪还敢让别人知道?

高峰见那日头偏西了,怕是过了午饭时间,但自己却并无半分饥饿之感,还是回了头问小童道:可是有些饿么?

小童怔了下,也仰头看了看天,说道:可真是怪了,一点也没觉得饿来。

高峰沉吟道:看来这灵水似有辟谷之力。可只怕你娘在等,我们还是回吧。

两人下了船来,刚走不远,一抬头,却见老陈头远远地跑来,一路小跑地大喊着:少主人,我来的迟了些……高峰对他却只是一笑:这才晌午,你且去船中休息吧。我们也回去吃了晌饭。

高小童得此机遇,却是苦了高峰。他几乎日日拉了小童去那楼船,躲起来去那密室研究,细心体验这灵水日日带来的变化。密室里家什水具也搬了不少进去,这些时日船不用老陈头看管,饭也不用老陈头送,老陈头倒是着实闲了,去儿子处歇了起来。

这日进了密室,高峰对小童说道:这许多日来,我大体能查得明白,此屋认你为主,这些房门上皆有你手上图符,唯有你可开得。

高峰在图案中立定,指了那龙头的方向说道:这有灵水的一间,是为生门,可增强人体力,治人伤痛,还可饮水不食。我喝了后体力明显见好,不但力气大了许多,反应也是快了许多,积病也好了,身体有诸多变化,你可有感觉?

小童想了会,低头笑道:只觉身体紧实了些,可也没见得身体比以前胖了些。

高峰笑道:这灵水怕只是除了体内脏东西,提纯了你的体魄,并不长了你的身体,你还是要多吃东西方能长了身体。这灵水说来也怪,初次饮用,效力明显,人便是突然变了一般,这越往后却是效果越不明显,象只增加了耐力。我多次取了水出去给你母亲喝了,却并无任何反应,这灵水怕只在这室中好用,出了这屋则灵力全无。这屋里都是灵力,这灵水更是神奇,虽无咸味,却连海鱼都可养。便是生门了。

转了身来,指了龙尾所向的房屋道:这间却是死门。你开门后我放了的鱼鸭等进去,都是没了,连皮毛也不存。对你虽无害,但这屋对你却用处不大。

他饮了灵水后,几次欲再进死门去试,想看饮水后有无差别,却心中惧那撕裂的感觉,终是没再亲自去试,只让小童开了门便丢活物去试了,心中只想远离了那屋便是。

转了身来面向龙头,指向那左手间有影象的房间,说道:这间应是望门。你可通过此处查看你来时的情况,既可防得有人窥探,也可保你出去时安全,真是个高人设计。

转向最后一间,皱了眉头:这间我却是没弄明白,有个坐台,似是用来练功的法地,为父多次坐了并无感觉,可能是你练功用的吧,可惜不懂得那些符文。还好有的是时间,以后再慢慢探查便是。但这间也另有用处。

停了会,笑了道:这间房屋不小,若不知用途,至少可作个放东西的所在。

他心中除了高兴,却是满腹疑虑,似乎也隐隐担忧。

只不知那高人何以给了自己儿子这等机缘,却只怕这高人法阵,伤了高家独苗。

待出了密室,高峰仰脸向天,心中充满了疑问,思来想去,全无答案。

高小童祖上便是官宦人家,居于登州东部宁海昆嵛山下,乃是五胡乱华时避乱居此。家中藏书颇多,自教子女识字,久了周围乡亲邻里闻知,都来送子求教,颇有声名。后来北宋一统江山,看重文人,大兴科举,高家便想出世。小童爷爷高文信是出了名的十里八乡神童,中了秀才又中进士,先是任了翰林庶吉士,又被放了河东路汾州府的主簿,才把父母家人都迁离了宁海,离了昆嵛山,当时十里八村名宿皆来相送。

高峰到了十九岁,便在汾州娶了大户的独生女儿孙氏为妻。高文信不久被调入京,进了户部供职。孙氏来年就生了儿子,高文信也升任了员外郎。

高家可谓双喜临门,高家几代单传,那孙氏家门也人丁不旺,得此男丁都是跪谢了天地。高文信见得生了孙子,只怕不好生养。此时虽升了官,却知官场艰险,不想让后辈再在官场厮混,便给孙子取名唤作小童,字一凡,显是有回乡为民之意。

高文信为官多年,也看透了官场,说什么励精图治,兼济天下,不过是为了保他赵家天下。所谓忠心,不过要与掌权官家同了声气,为他生死。那花石纲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又有多少大臣上书去谏,却只落个丢官流放甚或被杀的结局来。在这权力的世界里,说那正义也只是个手段而已。

他虽是已厌了官场,却知官场的好处,保不了天下,却护得家人。所以也并未辞官归了故里去。

小童在京长到十四岁,跟随祖父父亲出入那京城,倒是见了不少世面,成为京城公子哥了。大宋朝却是与金辽又起了纷争,高文信又被外放了太原府观察使。太原府与金国交界,已是战争之地。高家本就避世东迁,现外放做了这战争之地的官员,高文信更是动了回迁心思,便想让唯一儿子高峰带了唯一的孙子回乡,保好血脉。

想到那昆嵛山连绵数十里,只怕靠山匪多,不想再回原村子居住。突想起离家时乘船赴任,海边有个小岛名唤养马岛的,自成一处,并无几户人家,正是避乱天地,便叮嘱了儿子先去岛上置办些房地,以便将来回乡养老。

高峰近年虽中了举,却未放实缺,只谋得个闲差养了家来。听了父亲的话,便连那闲差也不做了,从太原府回到登州去。高文信早作了打算,让高峰直奔了海边,因有旧人在海防主事,带了手书去托,又花了许多金银,那人便将退下来的官船交与高峰,却是两层楼船,十分结实。高峰带了家中仆从陈立父子及丫环,雇了船上的劳作人等,便带了妻子孙氏及小童乘船直取养马岛。

到了岛上,确是并无几户人家,但却有十间大房空舍,年久失修,用作了晒鱼堆柴之地。高峰便亲自与人商议,那老房东却原是出海身亡,现在由其儿管理,也无修缮。其儿子早有了住处,见有人来买,大为高兴,只十两银子便要交了房子。高峰直接找人饮酒立约,修葺了房舍,又建了数间旁舍,供陈立等下人居住。

在这岛上靠捕鱼只得维生。因连年战争,征粮征兵,东部沿海粮食不足,平常人家便是粮食也吃不起,哪有闲钱买鱼?可高家毕竟是朝中高官,这次高文信离京赴任,又卖了府邸,将手里的银两全行交给了高峰,倒有数千银两,孙氏也带来不少嫁妆,有这许多积蓄,吃穿却是不愁。高峰又雇了岛上人帮夫人打理家务,有那楼船在,高峰也不时雇了岛上渔民领了出海,自己与陈立帮工,三年下来,两人慢慢也成了行家里手,无须雇人。陈立的儿子陈中也成了年,三人到近处海里的捕获也足够供家里人吃了,去远海去捕捞则雇了人手,有剩余的多制成了干货,倒是常有出售。

这养马岛所产的鱼货,甚是鲜美,各种海螺蛤蜊层出不穷,那螃蟹、海参、海鱼等味道也不是寻常海域所有,每日净是生鲜海货下饭。比起京城伙食,虽不如那京城的精致,味道却不知好了几许,小童一家人倒慢慢习惯了海岛口味,日子过得甚是自在。

海岛之人怎能不识海,高峰也常带了小童出海,小童练的水性也是可以。岛上若要出去多是退潮水浅时直接骑了马涉水而过,涨潮时先放了马上船,再骑马上岸找鱼行卖鱼,所以岛上也养了马儿。小童这几年得闲时,便去骑马,马上功夫倒也不错,只是捕鱼手段却是没有。

那陈中成人后娶妻,也留在岛上,象以前一样上船,却是另建了住处,也弄了几亩薄田。那陈立便成老陈头了。楼船须得有人守,平时老陈头便宿在船上,守船修船补网,也是不忙不闲。

楼船的好处,不仅是行远,更是安全。打的鱼虽不少,却从未有过风险。

高小童便是这样长到了十八岁,虽未再读私塾,但在父亲母亲的教导下渐渐成人,骑马读书,俨然书香门第之人,与那京哥并无差别。

要不是世道变乱,也当娶妻生子了。

这日忽有书信来,高峰便拆了信看,却原来是金兵大举进攻太原,父亲此信明显有诀别之意。信中只说太原知府张孝纯等与数十万居民守城,自己作为观察使,自是离去不得,数次劝你母亲先行回去,她只是不肯,现在城中已被围困数月,粮食不足,只怕不得生还,务要小心看护好小童,勿使高家断了香火云云。

高峰看了大惊,知道父母现时有难。时间已过七月,这信何时发出并未讲明,信几经周转送来,转信那人更不清楚。

高峰第一便想到密室。看来这高人赐了这等机缘,只怕是给了自己与小童去救父母的能力。自己与儿子前去迎接父亲母亲,至少可以带了父母到密室躲避灾祸,自己与儿子也绝无危险。

他一心要救了父母,倒是浑忘了要小童发的誓来。

他只立时去找小童来说了,小童自是由父亲做主。

高峰却对孙氏隐了实情,只说父亲捎了信来,让他父子到太原府去迎接母亲。

孙氏见此一说,哪能阻拦,却又放心不下,只道:你多带些人手。那老陈头父子,还有平日里的那些帮手,你也选几个带上。

高峰和儿子重宝在身,哪里敢带人手?

却对夫人道:不要担心。待我去了登州府镖行雇些好手,老陈头父子用不上,他这些日子要出海看船,我也早做了安排。明早我和儿子去买个大马车,多载些人手,你自放心。

夫人只得去细备了行囊,便是冬装也都备得了。她心中委实放心不下小童,却是老公公让他二人去接,她这个做媳妇的如何能不答应,只在心中惴惴,实是阻拦不得。

高峰便和儿子出了岛。为避人耳目,先去买了辆带车厢的马车。父亲来信说那边粮食不足,便去了鱼行买了许多鱼虾,有鲜活的先装了木桶进到车厢,再送到密室,上了灵水养了。那些死鱼死虾和海上干货也放了几桶,又去买了些杂粮小麦甚至熟面食,用大小袋子装了,存放了足有千数斤。将那沉重的行囊也放入了密室,方才自驾了马车西行,直接向内陆而去,准备打道京城,探听些消息,再往太原。

二人几乎马不停蹄,一路奔西,便是经过济南府也不曾停歇,经过近二十日奔波,已是快到了八月中旬,终于来到了大宋京城东京汴梁府。

二人入得城来,正找车马驿,却见街旁有不少路牌写了“大兴车马驿”,这处高峰自是记得,是京城最大的私家客舍,二人便驱车直往。

待进得大兴车马驿,有人来引,不知其大,几经院落,在一处车马棚处停了下来。那人又引二人到得前堂,安排了二楼住处。

二人这近京只顾了赶路,倒是饿了,高峰点了菜吩咐店小二道:你只管将饭菜送来我屋间,用心些,不会少你好处。

待小二送了饭来,高峰问:听闻太原这会正在打仗,不知你可有消息?

小二睁大了眼回道:那太原被金兵围困一年有余,我大宋屡派官兵救援,都被金兵败了。那太原府早已失守了,据说被金兵屠了城,这都老故事了,客官却不晓得?

二人惊的哪还吃得下饭去。

待小二离去,高峰对了小童道:也不知此消息是真是假。为父在京还有几个朋友,且去打探一番,若果真如此,京城或有你祖父消息。

小童道:我也随了父亲前去。

高峰思虑一番,儿子毕竟大了,别空有密室,也须去认识些达官贵人,便也应了。

二人下得楼来,自家车马已解了歇息,便又套了车马,前去拜访几个熟识人家,竟多是如那小二所言。

回来时已是过了饭时。虽旧友尽力挽留,高峰却哪有一点兴致去闲坐了宴饮,自是辞了。

二人这些时日奔波,为了尽快赶路,倒是很少去密室,身上缺了活力。今时虽然没了胃口,肚子确是饿了。

回得车马驿,天色已晚。临下车时,小童小声道:父亲,我想吃鱼了。

高峰也早适应了海边生活。离家这些时日一心赶路,也没吃得可口饮食,更无海物可吃,听儿子一说,自己也有些想吃海物了,便道:取些鱼虾让店家煮了吧。

小童立马在车厢里去了密室。回车厢时已提了两条鲜活的海鱼,还有几只活虾,甚是开心。

二人下了马车,径去大堂,唤来小二将鱼虾拿了,高峰吩咐道:做好送到我住处便可。

小二喊菜来了时,高峰父子正脱了外衣躺在床上休息。起得身来,却见一四十多岁的衣着光鲜男子,正笑眯了眼拱手道:小的洪方,是这里的主事,特来求见。

一挥手,后面两人将托盘里八个菜摆到了房间里的桌上,便都退去。

待两人坐下,报过姓名,那洪姓男子亲自倒了三杯酒,道:小人先给远方的客人洗尘,还望勿怪。

高峰端了酒,道:大人亲来欢迎,倒是折了小可。不曾想店家如此隆重。不知大人怎知小可从远方来?

洪方笑道:贵客虽是京城口音,衣着也不等闲,却不是本地人所着。且一路风尘,又带了这新鲜海鱼,只怕是海边上常住了的吧?

高峰只得笑道:大人好眼力。

三人下箸,那鱼虾得了灵水加持,不是一般的鲜美,各人俱是一惊。高峰也从未想过用灵水养的鱼来吃,此时方知竟是如此鲜美。那洪方不住口地夸赞起来,直来劝酒。

酒喝到酣处,洪方道:我在京城呆了数年,倒还有些人脉,大人若有何想知道的,尽管吩咐,我自是知无不言。

高峰却叹了口气,白日里去打探,都是只知太原失守,金兵屠城,却再也说不出消息。自己父亲是何去处,都是一片惘然。

沉吟了半晌,道:实不相瞒,我父母在太原,本想去探看一番,却听闻太原已失守。不知亲人下落。

洪方道:却不知令尊大人姓名,我在金国那边有些人脉,或可帮助打听。

高峰只得道:我父亲原任了太原观察使,名讳文信。

洪方起身道:原来是高大人公子,失敬,失敬,高观察我倒是听说了。

高峰惊道:大人可有我父亲消息?

洪方道:太原之战,极是复杂。那金朝与我大宋交战,占了马快之利,我大宋不想与其久战,便将太原城割与金朝了,可太原军民却是不降,那金朝便派兵围了太原。后来我大宋朝廷又派了人马去救,却被金兵打的大败。那太原知府张孝纯与你父亲便定了决心死守太原,副都总管王禀率了几千胜捷军守城,面对了十数万大军却是不降。金兵久攻不下,只得围了。城里早无了粮食武器,直围了一年多才被攻破,也就是前些时的事情。那王禀倒是条好汉,直至战死,连肉身也被金兵马踏为泥。可那知府张孝纯却被金兵捉了,连同不少官员,被送去了金朝。只怕令尊也被送去金朝。

高峰慌道:这可如何是好?

他父子不通金语,要去金国救人哪有半分把握?

洪方却道:我正有个朋友在金朝,是个大人物,我若托了人去,也不须花了银钱,必可将令尊放回。

高峰忙道:可这般劳烦大人,我却如何报答?

洪方又笑眯了眼:我也有求于高公子。公子此番前来,想必也是匆忙,可带来的鱼虾却是如此新鲜,京城鲜见。若是高公子能多卖些与我,活鱼两条我付一两银子,便是死的若新鲜些我也十条付一两,公子意下如何?

这价格一出,只听得高峰父子都呆了。

洪方继续说道:我这外面的大兴酒楼,来的多是达官贵人,只要是希罕货,总有不差钱的主。我想以后我们长期合作,你只管供我新鲜鱼货,我按此价付你便好。你若应了,令尊的事我五日内便给个准信。

高峰只关心父母,他这要点鲜鱼的小事倒是简单,便不再犹豫,道:便依了大人,有劳大人。

双方继续把酒言欢,倒是象极了故人,高峰的心便有些许放了下来。

临走时,洪方说了句:明日可否多带些新鲜鱼货来,我也好一壮场面。

高峰未语,洪方却只笑了笑,不等应声,便拱手离去。

次日起得床来,高峰想起昨夜所言,自己在金朝可是半丝关系也无,无论如何,须得先知父亲关押何处,方能营救,还是得靠了洪方。

只无聊出门驾了马车,也无去处,便带了小童闲逛,正好也散散心,逛逛旧地,虽无大变化,却有些许的陌生。

临了中午,便驾车赶回,心想这鱼和粮食只怕是用不上了,便让小童去密室取桶鱼来,鱼虽是死的,有那密室的灵力,却似是刚死一般,十分的新鲜,怕有五六十斤,高峰一手提了,送到酒楼。

晚上近餐时分,洪方兴冲冲地又带了人来将菜摆上,下人退下后,却是先拿了封银子献上,笑道:今日的鱼货,只怕皇家也未吃上如此口味,真得感谢大人了。我今日下午已放了信鸽去打探令尊消息,明日我再亲自出城去找故人。五日内必有消息。

高峰忙道:有劳大人了。

三人便又把酒交谈。

洪方道:此鱼味道鲜美无比,想来公子家居蓬莱仙岛吧,除此怕不会有此美味。

高峰道:哪里得居仙地,只是在那登州不知名的小岛住了而已。大人若是得闲,小人定当邀大人前往消暑。

洪方喜道:那是当然,你我以后须得长期合作,怕少不得叨扰高公子。

临走前,洪方又拱了手道:这几日我亲去打探令尊事情,便不来叨扰了,还望高公子这几日多供些鱼虾,我大兴酒楼有了银子,也不枉去为公子跑腿。

高峰忙应道:那是,那是。

接下来几日,高峰父子也只得耐了性子等待,每日只得驾了马车出去,闲逛一番,再送了鱼虾去,过得甚是烦闷。

到得第四日,鱼虾已是没了,只送了半桶活的鱼虾去,便连那些干货也送了些去。

第四日晚间,那洪方又兴冲冲而来,手上拿了壶酒,道:好消息,今日须得一醉。

高峰父子均是一喜,心里都想定是有了高文信下落。

果然倒上酒,洪方道:令尊令堂大人现在确是被带到了金朝,我朋友已找了宗望大元帅,不日即可放回,到时高公子须得亲自去迎了。

高峰也不知晓那宗望是何人物,只晓有了父亲消息,心里大喜,端了酒杯道:我父子敬洪大人。

小童也忙端了杯。

高峰父子心情大好,频频举杯相敬,那洪方却也回敬,你来我往,只偶尔停下来吃得几口菜。这酒喝得上了头,只教人头晕,眼皮沉重起来。

二人醒来时,却发现已被牢牢地绑在了大字形木架上。

转了眼打量,却见四处皆是刑具,应是一处牢房,那洪方正端了杯茶坐在方椅上。

房间里另立了四个黑衣人,有两人敞了胸口,很明显便是这牢中的打手了。

几人在交谈,却全不是宋朝言语,定是金人无疑。

高峰的心沉了下来。

自己一路行事小心,也防了小人暗算,自己和儿子力大手快,寻常人奈何自己不得,又特意叮嘱了儿子急时进密室逃命,却不料敌人用了这种法子。

高峰只得问道:这是为何?

那洪方大笑了起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高峰已失了脸色。

洪方道:我第一次见你带了活鱼来,便觉不对。这火热的天气,莫说活的海鱼,便是死的我也只见得鱼干。这鱼放不一日,便已变了味道,你怎可保存这许多天?

高峰一惊,这些时日只关心父母事情,关心则乱,却忽略了小节,出了大事。只道他图了海货,为了银钱,哪知他却是图谋了秘法来?

只得道:我在那朋友处自有保鲜方法,这个我可带大人前去查看。

洪方笑道:我早知你父子异于常人。我数次探问观察,你二人身手矫健,眼神明亮,可又不是什么武夫练家子,肯定得了什么异宝。你二人每次出去闲逛,回来便带了鱼来,我早派人盯上你了。你那车厢我也派人查了不知多少次了,你找过何人我会不知,还说朋友?

洪方止了笑,露出狰狞面目:快说,你究竟用了什么法子,能将鲜货秘密取来?

高峰虽知狡辩不得,还是硬了嘴道:我有亲戚每日送来,放在了京里朋友处,可以带大人前去探看。

他虽知机会渺茫,还是一心想让这贼人先松开了他父子二人,引他去查探,再寻了机会逃生。

洪方轻蔑地眯了眼道:便是离京城最近的海州,快马昼夜赶来也得七八日,你从登州过来,怎么也得十多日,莫说天气这等火热,便是冬日,也不能取了这么新鲜的鱼来,还敢狡辩?

高峰一看这牢房,便料到此人不是一般商人,这洪方名字只怕也当不得真,只怕是打家劫舍的主。

却不知这洪方乃是金朝在京秘密特使,是东京里的大暗探头子。他领了不少金国暗探,以这大兴酒楼、车马驿为住脚,暗里却是打探宋朝消息,拉拢宋朝人士,为金朝提供南侵东攻的准备。他在这车马驿下面建了牢房,也干些暗杀劫掠的勾当。

其时宋朝徽宗当政,他奉了道法,大兴道教,流行符箓。便有不少自称会法术的道士升坛作法,那洪方每每遣了人手或去探看,或捉了人来,都不过是些障眼法,只是魔术而已,哪里有什么法术?所以尽管宋朝四处皆传了道教,他却对宋朝道士六分不信,可也不敢便说无了真正高人。这高峰父子非但未见卖弄,反倒掩了行藏,越是如此便越是高人或身怀异宝。这二人带来的鲜鱼是他亲眼所见,不由得起了疑心,看来这宋朝确有出世高人。无论如何,但能取得这鱼虾保鲜之法便是一绝,何况这人将鱼虾凭空取来?

洪方对高峰道:你这几日去了哪里我时时盯了,会不知道?你还说什么朋友。看来不动点家伙你是不肯实说了,也不急,你父子我慢慢折磨,先从你下手吧。只怕你父子白吃了苦头,还是得说了。

侧了头喝道:来人,先给他点小料尝下。

那俩敞胸男子便近了身来,一个手里拿了锤子,一个却是拿了数枚长钉。

那俩男子将钉子挨个钉入高峰的手心脚掌里,只疼的高峰满脸扭曲,头上身上俱是汗水,却有灵力在身,只是不晕。高小童却是泪如雨下,只比父亲脸上的汗水要多。

高峰咬了牙关,不再言语,脑子里却实在是想不出应对的方法来。

洪方便道:看来还得加点料了,先开开火。

其中一个男子便取了烧红的烙铁,这季节本就热气逼人,这如火焰般的烙铁一近,未等上身,便已无法呼吸。

小童急得岔了声道:别动!我说。

高峰急道:我儿忘了为父的叮嘱,万不可说,说了必不活命,不能说。。。。

那黑衣人此时正手持了烙铁在他身边,听得此言便直伸了烙铁往高峰胸口烙去。高峰奋力一拧身,那烙铁尖处正烙在高峰脖颈处,一下便烙穿了颈动脉,高峰怒睁了眼,转眼已是气绝。

小童嘶声大叫:父亲。。。。

那洪方却也直了眼愣住,半晌才起了身来对小童道:你父亲如此丢了性命,却是不值。早跟他说莫要吃了苦头,他却不听。你若不说,也是一样下场,莫如说了,我便许你去葬了你父。你若再不说,只怕被杀也没了机会,你父子只得弃尸荒野,家人都收尸不得。

小童泪眼涟涟:快放了我,我说便是。

那洪方使了眼色,黑衣人去解了他下来,小童直扑父亲尸身,泪眼探看,却是半丝气息也无。

小童奋力地用手去拔那钉子,却哪里用手能拔得下来?洪方吩咐了道:去将高大公子放下来。

几个黑衣人便去放了高峰尸身。

小童便要抱了父亲身体入那密室。却忽想起父亲叮嘱,知不能此时露了秘密,若此时入那密室,他必日夜派人守了这里,只怕要困在这里,如何出去?便只抱了父亲身体痛哭,心中是又悲又急。

洪方来他身边站了道:事已至此,却不是我本意。你只消说得这秘密,我便放了你归去,却伤你性命作甚?我原本只是使些手段教你们说些真话便是,哪料得你父亲这般性情?还得节哀才是。

小童久喝灵水,智力也是大开。此时灵智一闪,便停了哭泣,说道:我父亲在海边建了法阵,在这边近水处也建了法阵,那边有鱼放在法阵,这边便可取来,只将马车停在法阵处即可。

洪方急问:你可会那法阵?

小童只道:我父亲才习得了这个阵法,原是为了救我祖父。一是能运了粮食,二是运得些武器,我随了父亲习得,也建过法阵,却是不如父亲。

小童料他若要学了法阵,便绝不会一时间伤了自己。

洪方认真思索起来。

其时宋朝大兴道教,神仙传说不绝。

洪方等人在这高峰父子身上住处皆搜了个遍,那车厢也几经探查,均无所获,原以为二人身上有奇宝,却遍搜无果。

这小子说的倒可能是真的,宋朝的符箓倒是知晓,不过并未在两人身上搜得符箓。那高峰宁死不让说出秘密,那便更肯定了是有着非常的秘密。这少年说运用了法阵,看来法阵这传说倒是真的,今日也能见识一番。待诱得这小儿说出秘法,自己若是习得熟练,能霎眼间运兵传物,在那金朝还不呼风唤雨,做了国师。

这几日盯梢,每日都看见这父子二人在一个湖泊处停歇,料想定是在做些什么,这小子说的怕是不假。

却不知是高峰这些时日去那湖边,只是怀念起年轻时一家三口游玩的地方,每日也无去处,便和儿子常去逛了,谈些往事,以度时日。

此时小童起了身,便来背父亲,有黑衣人要来阻止,洪方使了眼色。他知这小孩必重视父亲身体,绝不肯让抛尸了荒野。他心道有这尸身在小童身边,便更能阻止他逃走,也能打击小童,让他不能从悲痛中醒来,正中下怀。

小童出了地牢,发觉已是深夜,天上却有月光,地上依稀可辨。小童急要脱身救了父亲,洪方与三人却紧贴身边。小童只得背了父亲尸身上了马车,几人又靠了他身边,几乎动弹不得。一人驾了马车,直奔湖边而去,到了湖边方才停下,果是盯梢的不止一日。

小童背了父亲下来时,见这马车正停在平时停歇处,这洪方等人岂不是早知了父亲与自己平时所在?心中痛苦至极,只骂自己竟是这般傻来,从未当心。却不言语,只背了父亲急步向前。

那两个黑衣人紧靠了小童,只用刀贴近了他,防他逃走。

不意小童走到湖边,却突然一个纵跃,背了父亲一下子便到了湖岸,再一个纵身,便跳入湖中。

那洪方倒当真是愣了,急声吩咐三人:你俩人快下湖去追,你去找人来封了这湖,务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信他能带了尸体逃走。

小童在湖中合了印记,入得密室,背了父亲真奔生门。放下父亲,抱了父亲头颅,掰了父亲的嘴,直把水往父亲口里灌去,直过了一刻多钟,却是半点反应也无。小童坐地抱了父亲的头大哭,已是完全乱了分寸。

小童只希望生门能救活父亲,可父亲哪有半分气息?小童仍不死心,想起还有间未命名的房间,那房间曾放了鱼,养的却是生龙活虎,忙把父亲抱了去那间。

放下了父亲,小童将那房间的其他东西一股脑搬出,在屋外堆了,又整理了父亲身体,凝了满眼的泪盯了看,瞅了不知多少时间,父亲却哪有半点变化?

小童却是神出物外:若不是自己跟父亲说想吃鱼,这秘密便不会暴露,这秘密不暴露,父亲便不会被抓,自己若不是要说了秘密,父亲便不会一心求死。。。。

这想法一动,悲悔不止,泪也再止了不住,心却是越来越痛,张了嘴却是喘不得气来。只得出了那密室,慢慢地走向那生门。

虽处灵室,却只觉浑身象没了生机,便合了衣,向那石床躺下。

这是他第一次在石床上睡。以前虽多次来这密室,因为和父亲一起,并未在此睡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童只觉父亲来摸自己的脑袋,心中惊喜,大喊一声父亲就醒了过来。未见父亲,赶紧起了身,便去那房间,开了门,却只见父亲静静地躺在那里。

小童泪水不由又流了下来,那悲痛之极的无助感又涌向心头。

走出房间,心中已满是复仇怒火。小童去向那望门,只见墙壁上一片水影,有鱼在其中游来游去,方想起自己从湖水中来此,便也不再急了出去,只等湖水暗下再说。

却不知自己一觉睡了多少天,只是未曾醒来。他身体已是有了更大变化,那水只淬了肉身,这石床却是淬炼了筋骨来,只是他自己不觉。

一会儿湖水暗了下来,高小童便开启了出口,身子立时便处在水中。水已是明显凉了,小童有些奇怪,也不理会,只游了几下,便到了湖边,他只以为才过一日,偷偷往外望了,没有察觉有人,才几个纵跃,离了湖边。

凭了记忆,小童直奔大兴酒楼。进了院子时,小童才想起还没兵器,正好见一护院带了刀出来,小童摸上前去,直击了他太阳穴来,将他打得晕死过去。小童将那人拖到暗处,下了他的腰刀。小童见得酒楼有处亮了灯光,便提刀过去,却见有一人立在门旁,想是内部守卫了,一个纵身,那人只觉有人影一闪,未及招架,便被小童用刀拍晕了过去。

进得屋里,却见一个中年人拿了账本在看,身前案上堆了不少银钱,显是个账房。

小童便拔出刀来,指了他问:洪方在何处?

那人初是一惊,这人显是来寻仇,杀气四散,仔细辨认,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很快恢复了神色道:洪大人不在京城,早些时去了金朝。

小童却是不信,什么早些时?才还见了他来。刀架了那人脖子上道:你跟我说了实话,他何时离开的。

那人道:至少有了二十天,这都要骗你却有何意思?

小童一呆,这一觉睡了二十多天?天气确实有些凉了。

持了刀对那人道:领我到他住处去看。

那人却是不慌,持了蜡烛道:请随我来。

出了门上了二楼,指了一间上锁的房门道:便是此处。

小童用刀将门纸挑了,往里看去,虽是暗夜,他却能见得里面摆设华丽,定是主人之屋无疑,并无人住。略迟疑下,对了那账房道:回楼下去。

那账房便持了灯下楼,回到房间,小童道:将银钱装来。

那账房却将桌上的银子推了,反将靠墙的一处暗门打开,取了足有一百多斤的金银来,对小童道:大人只管取走。

小童看这人倒是大方的奇怪,也不管他,便要扯了窗帘将金银全包了,那账房却道:大人,这边有袋子可装金银。

小童见他如此,说声:你倒细心,且放过你。

便将金银全扒入袋中,提了出楼。

小童出了院子,几个纵身,已闪入了小巷,进了密室。

有暗卫上得楼来时,那账房正弄醒了门口护卫,又叫了人来准备出击,却听暗卫道:没跟得上,被那贼甩了。那人去势之快,在下从未见得。

账房大惊:我特意给了那厮足有一百多斤的金银,量他贪心必全拿了,果然都取了去。可他背了这么重的银钱,便是要走也不会太快,想跑绝无可能,怎会跟不上?你是不是看他年轻便小瞧了他去?

门口醒了的护卫却道:那人来势之快,我与他未曾照面便被打晕,毫无招架的时间,这人只怕不是一般人物。暗卫也未必是小瞧了他。

账房道:大人前些时神秘莫明,与往日大是不同。想来便是与这厮有了仇恨,怕杀他不得,此次回金朝想必也是去请高人了。这些时日大伙睁大眼些,这许多金银被抢,此事回头须向大人详细禀报。

几人应声去了,那账房却只呆立房中,百思不解。

小童回了密室,将金银放在了望门里,将刀一并放在一处,又去了父亲处。

此次报仇不成,小童只觉憋屈,却浑没察觉到危险,若此次被那洪方拿住,只怕再也休想逃脱。幸好他在石床上又得了灵力,修了筋骨,力量速度眼力已远超那些武者,所谓天下万般招法,唯快便解。他便不会招式也鲜有敌手了。

小童不完全了解现在的自己,只是觉得去金朝报仇只怕不行,自己不懂金国语言,怕是寸步难行。想来祖父必是已被金人所害,否则那金人如此狡猾,只须将祖父捉来拷打,父亲和自己有什么秘密便也只得说了,此行去救祖父怕是彻底无望。思来想去,父亲已去,须得入土为安,也应早报与母亲知道,便决定先回了岛上再说。

当日晚间便又在石床上睡了,醒来时去了望门看,外面已是大亮,心道须得买匹好马,也好早日归乡。便取了些金银,出来打听了牛马市,便问了路前往。

小童去了马市不久,便看到一匹黑马,浑身没有杂色,三四岁口,正是好时候,小童一见那黑色便莫名喜欢,见这马口又好,不再迟疑,便付了银两,又配置了马鞍,骑马便上了官路,直奔回程。

如此不停歇奔了一下午,夜色渐浓,那马虽是良马,却也是跑的明显慢了下来,小童虽不是很乏,却也有些饿了,正欲找个店家歇息,却心中一动,手牵了马缰,合了印记,忽的一下连人带马便入了密室。

那马自是晕了,小童也不急,自去喝了不少灵水,肚中饥饿感消失,本想去粮堆里取个面饼吃了,却没胃口。待了会儿那马才醒转,便牵了马去饮水。

那黑马似有灵性,也或渴了,直把头入了水便鲸饮起来,直饮到肚圆方才停了下来。

小童也知这水的好处,只不确定这马儿饮了如何,将马牵出,取出了些粮食给马吃,那马却转了头去不吃。小童将他牵到望门里关了,自去生门里合衣躺在了石床上。

次日一早醒了,先去牵了马来饮水,那马儿此时全身油亮,神采飞扬,小童待马儿饮完,又用水给马全身冲冼了,方才出了密室。

不待呼喝,这马儿便沿了官路飞奔起来,风声在身边呼啸而过,这速度比前时只怕不止快了一倍,只怕神驹也不过如此了。

如此几日便到了济南府,那马儿跑的飞快,马蹄铁却受不了这等磨损,小童只得去了铁匠铺。听闻济南府打造兵器了得,想自己没个趁手兵器,就去购了两把宝剑,心想去练了武艺再去找那洪方,定叫他见面难逃。

再得五日,小童便已近得岛来,刚上得岛来,未见母亲,泪却先流了下来。

取了父亲身体,放在马背上,一路哭一路往家里行去,先有岛上人见了,都来问询,小童却只是不语。

早有人先跑去叫了孙氏,孙氏听得儿子归来,心中一喜,却听得来人说驮了高峰身体,几欲晕去,在别人搀扶下迈动了脚步前来。

小童便在家门口不远处见到了娘亲,哭一声:娘---,便跪了下去。孙氏也跪倒抱了小童大哭。

那众人帮忙摆了灵堂,原都听说去太原接老爷夫人回来,这回见了尸体,都只道是接人时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为金人所害,那小童数日来也不言语,众人也都不好再问。

这日跪在灵堂,孙氏见只有二人,便转了头问:我儿,母亲知你悲痛,可你父亲身体我却见了,绝不是在太原府被人所害,只怕是在临家时才被人杀害,否则身体只怕早已坏了,你说是也不是?

小童跪着挪去抱了母亲,却是放声大哭。

孙氏也流了泪道:我儿,你不要害怕,快细细说与母亲听。这些天来你不吃不喝也不言语,当真吓死了母亲。

小童早作了打算,道:确是如母亲所言,父亲在太原那边未寻得祖父,太原却已被金人占领。父亲去寻祖父却被金人知道,要捉拿我们父子,父亲与我便杀了其中的两个金人逃走。金人一路追杀,在登州府追上了我们,父亲便被他们使奸计害了。

孙氏泪眼模糊地搂了他道:我儿莫怕,你没事便好。有你在,好歹母亲有个依靠。

小童道:母亲放心,孩儿认得那金人,待孩儿葬了父亲,必去报了此仇。

孙氏吓得变了脸色:我儿千万莫去,便是你父亲在天之灵,也绝不许得你这样做。

小童也不再应声。

待葬了父亲,小童每日便是陪了母亲吃饭枯坐,只待在母亲身旁,也少有言语。

孙氏却是心愈来愈慌,只怕儿子偷去报仇,哪日醒来就不见了儿子踪影,每到夜里更睡不踏实,已是日见消瘦。

小童这日取了两柄短剑来,却是原先那两把宝剑。小童路上用了灵水打磨宝剑,不意这剑受了灵水荡涤,去了杂质,却是变得又短又小,倒象是两把长匕首。

小童先在院中立了两个树桩,便叫了母亲来看,孙氏只见儿子拿了两把匕首,身形一晃,还未看清,却见儿子立定了身形,站在自己身边。那木桩这时,却一段段分了开来。

孙氏虽亲眼见得,却自是不信,只道儿子为骗自己,故意先斫了木桩,来显示其剑法。便是两把长剑也不易斩断了这木桩,这两把匕首想斩断木桩,便是一个农家妇人也知道是绝无可能。

孙氏便道:娘知我儿心意,若我儿执意要去,也无须这般骗我。国恨家仇,终得去报,可母亲只想你真练得了本领,才好上阵杀敌。

孙氏一番言语显是真要报仇,也须得参了军去,上阵杀金人,便是报了仇恨。

小童也明了母亲心意,只是母亲不信方才本领,便指了旁边放了的木桩,道:母亲可亲去查验,孩儿再演练一番。

孙氏也不拆穿,只亲自去拿了根木桩,只怕有碗口来粗,细细看了,还不放心,又费力举起砸地几下,这才拿到身边立了,道:我便用手扶了,你且断开我看。

小童笑道:母亲按好了别动,孩儿要开始了。

孙氏刚道一声好,只觉眼前一花,有风掠过,再定了睛时,儿子便立在身旁正笑眯眯地看她,再看那木桩,已然是分作三段倒在了地上。

孙氏纵是不信木桩是被儿子用匕首所断,但儿子方才动作,自己根本未来得及看清确是真的,不由自己再怀疑。

小童又恐母亲还是不信,将双剑持了,先是慢慢挥动,却是愈来愈快,直至身影不见,一片剑光。

孙氏眼泪先掉了下来,只在口中喊:我儿。。。。

过了些时分,孙氏抹了泪看向小童道:我儿从何处习得这般武艺?

小童道:与父亲此次外出,遇得一道人,教了我俩武艺,所以才杀得那金人,只是父亲遭了暗算,要不那金人绝不是我俩对手。

孙氏但觉悲喜交加,原想阻止不了儿子报仇,便让儿子去参了军,至少保得性命。可看儿子这武艺,只怕入了军队也要去打头阵,若得不死,定是要升了官职。可小童祖父便是要辞了官职回乡,让他参军只怕是违了祖父心意。便只得道:我儿有此武艺,你便要去报仇,我也放了心来。但现已近年关,你便要走,也须得过了年去。

小童看了母亲消瘦枯黄的脸,心疼半晌,道:但依了母亲便是。

天天陪了母亲,但见孙氏脸色也天天好转,身体越来越胖,已不是原来那般消瘦模样,心中自是高兴,便一心只讨母亲欢心,将那金银也取了不少来交与母亲,只说是父亲留下的,孙氏也不怀疑。

转眼便过了正月,小童便试探了问,母亲却道:待天暖些,你再去报仇,我绝不拦你。

小童知道母亲不舍他离开,只得应了。心想自己对武学一道,并无了解,只是依仗了力大身快,若是要报仇还得精通了武学才好,便道:母亲,我听得登州府里有些高人,趁这些时日,须得再去学了些武艺。

孙氏只道:莫要让我伤心,再偷逃了去。

小童道:孩儿天天来回,绝不让母亲担心。

孙氏笑道:此去登州府你天天来回,便是跑路也来不及,莫如去请了师父来。

小童道:孩儿这便去请。

两日后小童带了一四十多岁人归来,便在院中教小童武艺,孙氏偶尔出来观看,但觉那人出手速度远不如自己孩儿,但小童一招一式却学得仔细,自己便也不做声。

那人是实战高手,教的乃是擒拿手,以及技击闪避招式,孙氏哪里看得明白。

如此教了只数十日,天气还未转暖,却传来消息:金军兵分东西两路,直攻向东京,已是围了大宋京城,只怕那京城是不保了。

消息纷乱,到底是年前还是年后围了东京,已是不能明辨真假。那师傅也是急了要回登州落实消息,小童便与师傅一起去了登州府,探得金兵围了京城却是真的。小童便道别了师傅连夜赶回,告知了母亲。

小童小心了对母亲道:金人此刻正在我大宋地盘上,现去报仇正是时机,孩儿也好早去早回。

孙氏道:若寻不得那金人怎么办?

小童道:母亲但可放心,若是寻不得,我此去便是为了保卫大宋京城也可多杀几个金人,当在年底前赶回,再不去寻他便是。

孙氏只得应了,却仍是坚持挽留了数日,才细备了行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