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小说尽在御龙小说网!御龙小说网手机版

末日降临也要加班?

类别:灵异悬疑|字数:6W|作者:八千不周

手机阅读本书

来阅文旗下网站阅读我的更多作品吧!

免费阅读

时斐今年二十四岁,今年是他的本命年,不过他家里没有任何的风俗,也没有过生日的习惯。

相较于普通家庭,时家父母在衣食住行上没有苛刻过任何,时斐从小到大也是吃喝不愁,在学习方面平平无奇,就是万千沙砾中的一颗无二。

只是进了这个家门,就是无尽的冰冷,他们家的餐桌是一张四方长桌,每每吃饭的时候,就是最令时斐感到恐惧的时刻。

“叮。”

今天是他年假的最后一天,下午就要回去工作,时斐换上了卫衣长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指环着冰冷的银筷轻轻颤抖着,乌黑的眼睛紧紧盯着妈妈手中的汤匙,刮在汤碗里,发出摩擦声。

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木木的盯着碗里的米饭,静默了十四秒,他的父亲动了筷子,在死寂的餐桌上发出口水搅拌的咀嚼声,如雷贯耳般。

终于吃完了碗里的米饭,是冷是热他都分不清了,放下筷子合在餐巾纸上,苍白的肤色上青色的血管夺目,他过于瘦削了,作为一个成年男人,一米八的身高只有一百一十斤,乌黑的碎发服帖的不敢有任何瑕疵。

眼下一节乌青的眼袋十分明显,他在家里这几天基本彻夜不眠,红血丝泡在眼睛里密密麻麻的,宛如无数只手抱拴着他。

他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乌黑发亮的不含杂质,沉沉的望着一个人的时候就让人感到无比满足,好像幼犬在祈求和依赖。他的皮肤病态的白,使得那浑圆的眼下一处肉坑十分醒目。

肉坑是被针尖挑开的,里面的一颗红痣消失在了皮肤上,却存在时斐每一个夜晚。

“我走了。”

出了一手的汗,黏在手心,紧紧贴在行李箱扶手上,黑色的碎发有些长了,此刻扎在他的颈后,十分难耐。

仿佛自顾自的说话,里面各自忙碌的俩人没有任何回应,这样反倒让时斐松了口气,终于出了这道门。

他几乎是急步出了庭院,他家的院子很大铺满了石砖,葱绿盎然,不生一株野花,在春意融融的早春发了嫩芽,时斐却不敢看一眼。

时家父母是在研究所的高知教授,烦闷压抑的家庭环境让时斐的叛逆都晚了许多年,他今年二十四了,还没有染过头发抽过烟,所以他临上车的时候买了俩包,揣在兜里,心情隐隐的兴奋起来,干裂的灰白的唇勾起来,阳光映照在他乌黑的眼睛里,好像也被吸了进去。

“这么早回来啊小时。”

“嗯,刘叔儿新年好。”

“哎哟你看你在家吃的就是好些,脸上都有血色了。”

“是吗。”

时斐听见家这个字儿蓦地愣了愣,肉眼可见的萎靡下来,驮着腰背使得,那凸起的脊背尖锐的好像要破开身体长出来。

“哎——”

他不喜欢和人合住,也没有住单位周围,而是选择了通勤一小时以外的老校区,这边住的人多热闹,虽然贵了点,但是有人气儿。

时斐外在性格特别闷,不解风情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身上,交往的女朋友大多都是因为这个方面吹的,而他隐秘的古怪形象都藏在他的房子里。

推开门入目黑灰色的欧式风格,憋闷的色彩搭配只会让他有一种奇特的满足感,比如进门就脱的就剩一条底裤,苍白的身体贴在黑色的绒布上,冰冷的毛绒呼吸间,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在家里他基本上不穿衣服,一年四季如此,头发长的不能忍受再打理,阳台上别人种花,他放投影仪,借着别人的花香,他抱着黑色的毯子整个人窝在里面。

左邻右舍家门还是紧闭的,甚至周遭都没什么烛光,他的邻居常年不见人,只是偶尔能听见里面的动静,却能在稀少的时间里培育了一阳台的花草。青翠朱红羞怯怯的探出枝桠来,仗着没人看见,一只手更加放肆的扯下了一只出墙的珠兰,丢在了烟灰缸里。

终于用上他的烟灰缸,这是他成年后偷偷买的,好多年了,上次搬家的时候还摔了一下,他亲吻着豁口摆在地上,苍白的身体探出来半截,夜色已经降临,橙黄色的星火照亮了他乌蒙的双眼。

“呼。”

又苦又冲的味道贯穿在他的身体里,不停分泌的口水滑过他的舌根,泡软了他的纹身,那里隐秘又反叛的存在一只眼睛,非主流的图案藏的非常好。

位置非常深,正常讲话都难以看见。却是因为打舌钉无望,退而求其次选的。

时斐喜欢这种味道,很刺激,让他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几欲泛呕的生理反应使他翻了翻白眼才忍了下来,不过没有适应期,他就贪婪的进食着。

他不恨他的父母,他受到的管教和影响都是应该的,谁让他弄丢了他的弟弟呢。

那是一个很招人疼的孩子,哪怕降生在俩个冰冷麻木的父母身边,也能获得喜爱的存在。

欢声笑语充斥在每一个角落,他从小就可以不用端坐在凳子上,可以踩在妈妈的腿上撒娇,细软的头发是那么温热,几乎贴着他的头皮,薄薄的一层皮肤根本遮挡不住他脆弱的身体,他还那么小,那么可爱。

“哥哥抱。”

“我不喜欢你。”

时斐从来没抱过他,他像一片影子似的站在那里静静等待着,等待着他的父母能分给他一些爱。

可是没有,他出生的时候是一个严冬,那年妈妈差点死去,父亲回来的出了车祸,他的右手不能再用力,时家险些失去了一切。

“我不喜欢你。”

他的父母一直没有说的话,他对那个孩子循环往复,对方不厌其烦的粘着时斐,都被他推开,直到那个午后,他把他丢在了外面,那是一个温暖的午后,和那个孩子一样令人着迷。

“他才六岁……”

“你这个祸害!”

“你是故意的!你要夺走我的命是吗?早该在你出生的时候我就该知道,你是来报复我们的……”

时斐跪了俩个月,现在的膝盖骨各有一块塌陷,灰白的跟他的心一样。

早不知道扔到哪里去的手机奄奄一息的闹铃响起,从客厅震到时斐的耳朵里,春日已经将近,天色逐渐发红,比起往常,红的好像有些可怕。

时斐没有在意,裹着被子回屋洗漱,十分钟后拎着公文包穿上格子衫,戴上四百度的黑框眼镜,垮着批脸步上了复工之路。

“早!时斐!”

挤公交,挤完公交挤地铁,挤完地铁挤电梯,终于磕磕碰碰上了电梯,时斐缩在角落里抱着公文包神情呆板,直到一只手从身后绕过来,熟练的套在时斐的脖子上。

这是他唯一的朋友,唐文,是他的大学室友,这份工作也是他介绍的,不然现在的时斐可能已经在酒吧跳舞也不无可能。

唐文跟时斐差不多高,可是块头要比他大出一号,直接用蛮力把人圈过来,笑嘻嘻的跟他说话。

“我家今年过年可热闹了,我姐结婚,一桌子人,一水的漂亮姑娘……”

“嗯嗯嗯。”

复工第一天的清晨就是这样了,电梯里熟人都开始寒暄,耳边人的呱噪左耳进右耳出,时斐敷衍的应付着,还打了个哈欠。

“怎么?昨晚被谁掏空了?”

出了电梯打卡,唐文把手里的时斐玩的转了起来,拉着他取了早餐咖啡,滴溜溜的把人推在自己工位上,俩手一搭,不让人起来。

时斐靠在哪里就势摊开,就跟一只液体猫咪似的,肉眼可见那柔软的四肢触在唐文膝盖里,葱白似的手指推了推眼镜,擦了擦打哈欠溢出来的眼泪,声音懒懒的

“被你行了吧。”

挥挥手把面包塞进嘴里,时斐翻身端着咖啡从唐文怀里钻出去,回了自己工位。

还没出年的第一天大家都没什么心思工作,比起往常偷摸的八卦,今天格外的张狂,刷手机的偷笑和窃窃私语不停的往时斐耳朵里进,他也慢吞吞的吃完了三明治,喝了俩口咖啡就扔在一边。

“诶,你听说末日要来了吗?”

扎在女人堆里听了半天的唐文转着椅子靠过来,刚张嘴一句,时斐就闷头把咖啡干了,起身就想去倒水,腰上一只手就把他拽回来。

“你没发现最近的天气很奇怪吗?而且我家的猫格外的狂躁,今天咬着我不让我出门,你看这俩个洞……还有啊,前俩天头条都写了,疑似新型病毒入侵人类机体,能让人……”

“糖糖。”

“嗯?”

被打断的唐文扭头看着时斐,对方皱了皱眉,哀叹的开口。

“今年是2012吗。”

“不是,你昨天没看新闻吗?”

唐文感到了对方无声的羞辱,但是又觉得对方这个生活在21世纪的山顶洞人应该是真没上网,转手掏出来手机,打开了新闻,怼到时斐脸上。

嘴里还残留着化不开的咖啡酸苦,时斐握着唐文的手机,一目十行的过了一遍,俩人不约而同的扭头看向十五层玻璃楼外,红色的太阳。

“天呐,S市已经封闭了!”

“怎么可能?首都都关门了,怎么会没有通知?”

“当然没有通知!我朋友已经被人接走南行了,我要不是看见她的朋友圈,我还不知道,S市已经空城了!”

“……”

嘈杂的声音愈发的不可收拾,时斐和唐文对视一眼,一起咽了咽口水。

“世界末日?”

唐文捏着自己的手机有些发酸,最近播报的超自然现象太多了,而且小道消息铺天的新型病毒,是不是真的如同电影一样,能够操纵人类……

“世界末日真的要来了?”

尖锐的声音像一根针似的扎进时斐脑子里,他还没来得及消化,怪他不爱上网,一时间他要接受这些信息有些颠覆他的三观了。

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他的唇没有那么干了,只是血色很差,薄薄的浅色覆在饱满的唇珠上,如同烧制中的陶瓷,新生的釉色渲染出来,至纯致欲。

“闹什么?不想干了就打辞职报告,延误的报告都写不完了,还在这里茶话会啊?”

姜小姐把狐假虎威演绎的淋漓尽致,作为老板小蜜,她拥有最火辣的身材和天使的外貌,红色的包臀裙热辣动人,她靠在时斐的桌边,不知道有意无意,俩个人的膝盖相触,温热的触感传递过来。

“啪。”

摔在时斐桌上四十份文件,全部需要重做,震飞起来时斐的刘海,露出来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一双如水的眼睛,哪怕藏在眼镜后面,也让人难以忘记。

这是他前女友,正在给他穿小鞋。

刚来公司的时候,被泡上的,后来因为时斐过度柳下惠,被踹了。

这件事只有唐文知道,看着姜倾来找事儿,他第一时间凑过来,分走了一大半文件,还好声好气赔笑。

“姜小姐,这才刚复工嘛,大家过年的热情还没灭呢,你说是吧?”

回应他的是一个华丽的白眼,栗色的卷发随风飘扬,吹拂扑鼻的花香让时斐红了脸,难免想起来二人曾经的往事。

再看一眼也觉得窝囊的时斐站在原地,工牌歪了,瘦削的肩膀连西装都撑不起来,灰白的内衬跟他这个人一样,了然无趣。

姜倾抿了抿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就这么样,不管世界末日来临之际,他们还在公司加班,年前的报表重做,新改革方案跟进,时斐中午饭还没吃,天色已经黄昏。

“饿死了,有没有吃的?”

“天老爷,你还有五谷需求呢?我还以为你修炼成仙了呢。”

姜文眯了一觉起来还用了个晚饭,又出去抽了几根烟回来,时斐才从那个蜗牛的姿势起来,离得近,他还能听见对方骨头发出的声音。

这么说着,他还是提了打包好的晚餐,是一份生煎和奶茶。

吃着饭,时斐的眼睛扫过已经空了一半的办公室,墙上的时钟来到六点半,下班点到了,但是工作还没结束,要么在这里弄,要么回家还要弄,比烈女还要缠人的是工作。

“想什么呢?”

伸手过来顺走了一个生煎,唐文一屁股坐在时斐的桌子上,晃悠的膝盖碰了碰走神的时斐。

“我在想,今天好安静啊。”

“是啊,平常的鸣笛声,大屏广告声,还有老板的吐痰声……好像都没有……”

唐文一口生煎不知道该不该往下咽,白天大家都在的时候熙熙攘攘的没有感觉,现在话痨都下班了,剩下的闷葫芦让所有声音都消失了,他们才后知后觉,他们位于闹市区,复工的日子不应该这么安静,安静的可怕。、

时斐已经跨过了工位来到了窗边,今天红日不褪,哪怕接近七点,依旧挂在上头的橙色是那么美丽,可是让人感受不到什么温度。

“怎,怎么了?”

不受控制结巴的一下,唐文也走过去,先看见时斐苍白的脸色,以及颤抖的唇。

十五层高楼以下车道尽毁,红绿灯扎破在遍地尸体上,畸变的人类长出了蹼脚以及骨翅,悠悠的飞起来,望见生人就发狂似的撞进去,好像看不见玻璃似的。

bang!

四分五裂的血腥气从他原本就破裂的躯体里绽开,坠落的尸体并不能阻止这场飞蛾扑火,不停的飞天怪人撞在广告大屏上,鲜红的汁水溅满了屏幕,终于死机的屏幕熄火,露出来横尸遍地的阁楼。

开肠破肚的肢体飞舞,长了蜂嘴的怪鱼身体又黑又长,只有肚子滚圆庞大,尖锐嘴扎进尸体里吸吮了脑髓,撑的他的肚子青筋涨起,他却不知停止,不停的扒着新鲜的尸体,终于不堪重负的肚皮爆开,绿油油的汁水裹着还没消化的脑浆迸发开,血雨劈头盖脸洒了下来。

长了猫脸的宝宝从婴儿车里爬出来,趴在地上舔降落的脑浆,可能新生的五官就是好用,它缓缓的站了起来,望着窥探的方向看了过来。

“嘿嘿……”

时斐看着它裂开的嘴角,感觉自己听见那玩意儿笑了,下一秒就看见各种各样的畸形开始向这边靠近,飞舞的鸟人们降落在地上,让猫脸婴儿爬上背,随即飞向时斐脸上。

那鸟脸喙嘴愈来愈近,血肉模糊的碎末恶臭无比,好像先一步来到了时斐脸上,他青白的脸色浑身冰冷,僵在了原地,身后一只手抓住他,把他扑倒在地。就听bang的声音是那么响亮,那个鸟人就这么爆开花来。

“闪开啊!发什么呆呢!”

“好,好玻璃,中国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