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遗憾吗？

你懂什么叫做遗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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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遗憾吗？”

白舸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抓住那一瞬间的失神，下一句话就又传入耳朵里。

“你就不会后悔吗？”

“那你以后后悔了找我，说我没拦着你，我那时候能说什么？”

“我都是初中辍学，不上了，我不想让你以后也有个遗憾。”

“你懂什么叫遗憾吗？”

……

类似的话白舸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刚开始的时候他也会红着脸梗着脖子和他母亲争个是非对错出来，后来慢慢的，他就发现他和他母亲谁也改变不了对方的想法，他就不在说话了，静静地听着，白母却不想放弃，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那些他本就听腻的话。

白母看着白舸满不在乎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眼中的愤怒愈发浓郁，白舸看到后，没有反应，他已经猜到了下面会发生什么，悄悄换了个姿势，静静等待着。

白母的手扬起一半就戛然而止了，因为她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手机，接通电话，白舸还没有听清她说的是什么，白母就已经匆匆忙忙离开了。

白舸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粗鲁的关门声打断，他呆了一会，站起身走到窗户边，看着白母远去，然后转身从床头柜里摸出烟和打火机出来，也出了门。

“咔嚓”打火机的声音在安静的楼道响起，一袅白烟充斥在小小的楼道里。

白舸坐在楼梯上深深吸了一口，他也想过戒烟，也算成功过，在三个月前，戒了一年多，但是现在他需要用尼古丁来麻痹他的神经和大脑，让他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换句话说，他在用尼古丁自我救赎，可能会有点偏激，但是他只能这样。

白烟很快熏到了他的眼睛，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开始回忆起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五个月前，或者可以从更早前说起，他还在初中的班级里上着课，面前是他故意堆起的课本，最后一排的风水宝座也是他抢了很久才抢到的，坐在这个位置，无论干什么都不容易被发现，就比如现在，他正在书本的掩饰下和别人聊天。通过看聊天内容不难发现对面是个女生，两个人熟络的聊天不由得让人怀疑双方的关系，女生也在上课，她在哭诉老师的不好，学校的不好，反正就是这也不喜欢那也不喜欢……

“咳咳！”熟悉的暗号响起，白舸不动声色的将课本放在手机上，神色严肃，好像刚才他只是溜了会神，现在又沉浸在老师的的讲课内容里，余光瞥向后门，果然，一个胖胖的身影路过，那是他们班主任，出人意料的是，班主任没有像往常一样站在后门看谁在不老老实实听课，而是直接路过，从前门进来了，讲课的老师停下了手中的粉笔，一脸疑惑的看着班主任。

“我说几件事啊，第一，上课的时候不要跑神睡觉，认真听课，今年都是初三了，不好好学习怎么考高中，第二，你看看你们桌子上那放的书，都快把你们埋起来了，怎么？长得太丑不愿意被人看到？”

熟悉的开场熟悉的语调，适当的玩笑把睡觉的学生都吸引起来了。“还有啊，可能这几天会有别的学校的来招生，你们怎么选择我不管，但是，只要你们一天没离开这个学校，就还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就要遵循这个学校的规则……”吧啦吧啦一大堆，班主任就又拎着她的包走了，班里瞬间炸开了锅，任课老师也习惯了这种场景，索性放下手中的书，拍了拍手。

“都听到了吧，其实对于那些成绩靠后的，不想学的，我还是推荐你们挑一个自己喜欢的，看着还行的就跟着走吧，也别在这浪费时间，浪费家里的钱，话虽然难听，但是都到这个时间了，我也知道有些人心思早就不在学习上了，与其拿个初中毕业证就回家了，还不如去学门技术，以后出去能拿得出手……”任课老师好像是没有接着讲的想法了，就坐了下来和学生们聊着。

“你有啥想法？”白舸正打算继续聊天，坐在他前边的女生转过头来问他。

“能有啥想法啊，怎么说也要撑过初三啊，半途跑算啥？”白舸还没说话，他旁边的女生接上话头。

“我还不知道啊，我这确实也不想上了啊，太没意思了，学也学不会，听也听不懂，不如白舸，不学都能考个三百多分。”白舸前边的女生撅了噘嘴，不开心的说到。

“害，这就叫天赋，你们学不来的。”白舸欠欠的回答只是招来了两个白眼。

下课铃响起了，任课老师拿着书离开，还没走到门口就被同学拦下问问题，看样子一时半会又走不掉。

白舸也没有太嚣张，给屏幕对面的女生说了句什么，收起了手机。

“还有吗？给我一个。”一抬眼看到前边的女生在吃糖。

“没了，最后一个。”女生有点黑黑的，五官很是耐看，但是属于那种一丢到人群就找不到的类型，她叫杨新月。

“你要是想吃自己去买啊，一块钱就不舍得？”旁边的女孩子叫李艳，胖胖的，她和杨新月是闺蜜，此时头也不抬的说到，她也在和别人聊天，她桌子上的书更是夸张，上课站在讲台上基本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看到头尖。

“懒啊，这不是舍得不舍得的问题，这么远，我给你一块跑路费，你给我买去吧。”白舸嘴上说着，眼里一直盯着那根棒棒糖，刚戒烟没多久的他总感觉嘴里没点东西很不舒服。

杨新月被他盯得有点不好意思，看着自己吃过的棒棒糖。“给你？”

白舸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张嘴就给棒棒糖抢了过来，李艳正好抬头看到这一幕。

“咦～”一脸不忍直视，看了看杨新月的脸色。“呦呦呦呦，你咋脸红了？”

白舸此时心里也是扑通扑通的，他根本不知道他刚才做了啥，反应过来时，嘴里就已经多了一个棒棒糖，很甜，像红苹果一样。

杨新月已经不敢回头了，虽然

平时也会被白舸撩，但是像今天这样的，还是第一次，她小巧的耳朵都已经红透了……

白舸看着杨新月红透的耳朵，突然感觉手里的棒棒糖有点烫手，格外的烫手……

白舸手被烫了一下，烟已经快烧完了，他最后吸了一口，反转烟头，慢慢握紧了拳头。

松开了手，从烟盒里抽出最后一根烟，点燃，顺手将烟盒握皱，丢在了墙上，烟盒撞在墙上，反弹回来掉在了一个人脚下。

“你怎么来了？”白舸没有意外，继续自己的事情。

“我来看看你死没死，用不用我收尸。”来人笑骂了一句，手中的绿茶递了过来，然后也不往上走，随地坐下了。

“滚蛋。”白舸也笑着骂了一句，接过来绿茶，也没喝，放在一旁。

“本来想着来安慰安慰你，看你这个样子，看来不需要了，怎么样？有什么想法？”来人叫张阳，从小学开始他就和白舸同一个班，到现在也有个六七年了，在白舸周围，也就张阳敢这么和他开玩笑。

“能有啥想法啊，过一天算一天，反正最坏的结果也就那一个，怕什么？”白舸抽完最后一口烟，弹走烟头，站起身来，和张阳一起回去，凳子还没坐热，门被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