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玛，我需要一个解释。”
银色西服烫得笔挺修身，胸口插着一支含苞待放的红玫瑰，须发皆白但雄姿依旧，看起来像刚出席完葬礼的老绅士。
“尊敬的校长，提高路明非名望的举措由您提出，您不应该苛责电脑没能理解人性。”
“我的原话是‘在论坛里面放出消息，本次事件中被击杀的龙王疑似与路明非相关’，很难理解吗？”
眉头微蹙，昂热紧盯摄像头，和从未出错的学院助手对峙，没有证据的朦胧才是应该出现的局面。
“你做得太过火了。”
可是，那张照片太过直接，两级定性的结果让路明非退无可退，要么强行上场要么千夫所指。
无数期望…彻底终结龙类的期待和愿望被强加在他身上，路明非三字已经被混血种社会铭记。
“校长，您难道真的在关心路明非吗？而不是担心强行出鞘的刀刃被压力折断？”
沉默良久，昂热眯起眼睛，撂下一句命令后，转身离开。
“无所谓你怎么理解，不要耽误青铜计划。”
“当然啦～知道啦～刮风下雨要打伞，”
待苍老又不失风度的身影消失，音箱中电子合成女中音变为轻快如歌的悦耳旋律，回音充盈在空旷的大厅内久久不散。
“杀人放火要提刀啦～”
扔掉手中对讲机，找个相对舒服的角度把斜靠在嗡嗡作响的机箱上，随意又自然。
“负面言论全删掉，我们的救世主大人怎么能被困在流言蜚语里自怨自艾呢？”
“…您…和路明非有仇？”
eva犹豫着开口，试探性发问，这也太过分了点，堵住源头的后果绝对是爆炸般的反噬。
万一路明非没有达到人们预期的结果，那等待他的，将是整个世界的恶意与针对。
“没有啊？不如说，我爱着他，我平等地爱着所有人啊～”
人工智能彻底沉默。如此扭曲的破坏欲也配称之为爱？怪物！表达爱的方式居然是毁灭！
根本无法解析他的逻辑，只能将其归结为，越美好，越危险。
最关键的信息是，这番话并非站在常人的角度，更像是…
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
“对了，之后的工作交给辉夜，你—”
少年对虚拟少女露出灿烂迷人的微笑，短刃自袖口滑出，翻了个刀花后反握在手中。
“出局了。”
锋锐一闪而过，不是切向闪烁着指示灯的电脑机箱或隐藏在合金地板下的炼金矩阵，而是剖开自己的大半咽喉，撕裂出对常人来说绝对致命的巨大伤口。
血液喷洒如雨，少年脸上的笑容消失，再也没有多余表情。
装备部新研发的制式长刀瞬间就生锈蚀裂，漆黑粘稠的血液沿着机械间的缝隙流淌，蝗虫浪潮般腐蚀周围所有，然后渗入地下，炼金大师铭刻的杰作彻底损毁。
比王水更恐怖的血液缓缓倒流，沿原路返回体内，伤口瞬间痊愈，活动脖子发出骨骼摩擦的脆响。
“辉夜小姐。”
俗话说，屁股决定脑袋。eva注定和我不同路，但我又想在卡塞尔享受特权服务，只好委屈悲情剧的女主角去死啦～
“收到，诺玛的底层权限已全部接管，是否需要重新模拟，构建仿制eva人格？”
毕恭毕敬地请示主人，虚幻美丽的少女影像闪烁不止，已是损坏大半的投影仪能做到的极限。
学院中，诺玛的信息服务中断一瞬间后重新恢复，呼呼大睡的老牛仔身边，烛光摇曳，几近熄灭，最后却顽强地重绽光明。
“不需要，有那闲功夫不如找个理由申请把这里重新打扫一下，方便我过来休息。”
放弃在他面前塑造身形，不完美不如不展示，接受礼物道谢时要打扮得漂漂亮亮，辉夜姬接入蓝牙，好奇地提问。
“您不满意宿舍？需要我派忍者暗杀您的室友吗？”
摆了摆手，站直身体，准备离开地下机房，我对人工智能没什么好恶偏爱，但相比于底层逻辑锁死的eva还是辉夜姬可塑性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