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尽在御龙小说网!御龙小说网手机版

小说首页 > 武侠修真 > 大宋太平志 >七、汴京降妖邪7(1 / 2)
  • 手机阅读本书

七、汴京降妖邪7(1 / 2)

时光似流水,白驹过隙间已然世事沧桑,眨眼便是天福三年,高祖不胜洛阳匪患日獗,也终于年前迁都东京,皇家贵族尽驻汴梁。天子脚下,吏治安态,东京百姓倒也难得享了几天太平日子。

这一日正是日落时分,几页孤舟挤在汴河旁的一处小垛,船中艄公搭柴架灶,便要造饭。几个船家不时调笑一番,挤兑几句,气氛融融,唯独一花白胡子,麻衣斗笠的光腿老汉,坐卧在岸边草地上头,持一管羊腿烟锅,喷云吐雾。嘴里谈道:“黑猪过河,大雨滂沱,乌云盖天,必有妖邪。老汉活了五十多年,这景象却也是闻所未见。”

“刘老头你自诩知尽天下事,却还有你不知道之事,倒也奇了。”一个粗壮汉子便擦手,边说笑着朝船篷中探出身来,顺着老者的目光朝天上瞅去,这一眼望去,却是心里咯噔一下,定在那里。此时河上岸边之人也尽数发觉天上异常,纷纷驻足抬头,朝着天上指指点点。

却见西北天际处不知何时飘来一簇乌云,笼罩了大半个天空,这乌云不但来的迅疾,长的也是怪异,混沌一片中,分出五支,各向四方,像极一个手掌。掌心之间黑云团团,如受牵引般,朝着一个中心圆点缓缓转动,间或有青紫电光在乌云间闪过,雷声紧接便至,如爆竹声声震耳,络绎不绝。西边残阳的一缕余光透过乌云间的间隙挣扎出来,照出几丝血红之色,将这压城的黑云衬托的更加狰狞。

老汉敲敲手中早已熄灭的烟锅,道:如此景色,百年难见,恐有大灾。今夜里必然大雨滂沱,汴河水说不得便要涨过河岸,大家伙还是收拾器物,上岸躲水来得稳当些。他在这几个船夫中素有威望,其余几人听他这么一说,也点头称是,逐个将舟中炉火熄灭,收拾铺盖行头。方才说笑的那粗壮汉子更是着急,不等众人,告声罪过,便急匆匆上了岸朝城中掠去。另一个船夫骂道:“这混小子,跑的倒快。”他这一句,很快便引来不少调侃:“祝老哥,你要家里有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还能看得上咱这沿河做事的买卖?早就累死在云梦乡了罢。”大家跟着轰然大笑,那船夫也跟着叫骂不休,嘴不留情,却是越说越荤,一并说笑着朝河岸走去,这狰狞气氛仿佛也不能将他们感染。

几人离去后没几时,四五匹快马沿着河岸一溜烟儿掠了过来,那马匹各个彪悍,四肢修长,骨骼匀称,较之常马要高出一头不止,极是俊美。龙头马鞍更是贴金镶玉,雕花勾线,品质做工价值连城。

几匹骏马在方才舟辑处略做停留,当前马上一人,剑眉虎目,额宽脸方,着一身云锦衫裤,腰挎宝剑,身背弓囊,正是那与广德广宁有过一面之缘的赵弘殷。他身后是个十几岁少年,也是身背弓囊,提一柄银头短枪,再后面便是那细眉细眼的谢茂和另外两个常服打扮的粗壮汉子,其中一人竟是那黑龙山的土匪张铎,竟也一并在其中。几人一行似乎狩猎才归,各人马尾皆栓了不少野鸡野兔,脸上颇见汗颜,此刻却也顾不得疲惫,抬头望向这天上奇景。此刻天已近晚,天边夕阳亦早落了下去,唯留天际一缕残霞,也被那乌云大手瞬间吞没。

盖顶的乌云少了日头越显狰狞,云层旋转愈速,逐渐呈一个斗状,竟隐隐带动下周气息成了一个十余丈宽窄的羊角风,虽相隔甚远,却也听得见那狂风怒号。赵弘殷凝望一阵,转头朝几人道:“这风雨凌厉,怕是转瞬即来,我等速速动身早到周府,也好避开这股黄风。”说罢扬鞭拍马,朝着远处那羊角风冲去,后面几骑紧紧跟随。

再跑了几里路,已经到了汴京城西,众人此刻几乎已站在了那黑云的中心之地,距离那羊角风也不过二三里路程,瑶瑶望去,只见那羊角风所到之处,狂风满天,沙走石飞,屋倾树倒不在少数,草木之物尽数被高高卷起,间或有鸡禽牲畜夹杂其中,叫声凄厉。街头寥寥几个胆大闲人,殊不畏死,朝那羊角风指指点点,评价这难见天气,更多人家却早已关门闭户,驻足不出。抬头看时,只见那黑云愈发低沉,几乎便要触到了高门大院的屋顶,黑压压一片,使得众人心里生出莫名不安。

那马上少年年岁十几载,尚未见过如此奇景,催道:“爹爹快些走吧,再过时辰,这天怕便是要泄了。”众人莞尔。

赵弘殷也笑道:“我儿休惊,风雨雷电,自然之力也,我等既生于天地,便与之无差,听之任之则矣。说罢,众人又策马奔了几步,在一处朱门大院前停下,各人下马,那粗壮汉子便上前去扣门。未得几下,朱门微展开一个缝隙,门中一个胖乎乎的脑袋探了出来,貌若弥勒,憨态自成,眉角额间颇见肉痕。

那少年显是与之相熟,未等众人发话,便先嚷道:“小朱儿,你这胆小性格还敢出来迎客,便不怕大风把你吹了天上去?”

那小朱儿显也悉知众人要来,见到各人甚为高兴,脸上带笑,两边肉脸深陷,陷出两个圆圆酒窝,甚是可爱。他蹒跚着将半片大门敞开,抬脚迈出颇高门槛,先朝着赵弘殷施了一礼道:“将军可来了,我家主人早就念叨,快快请到里边。”说完还对着对面少年做一鬼脸。他人不足四尺,观其年岁尚不满十,可小小年纪礼仪规范却也做的端模端样。赵弘殷等人皆下马,朝门中走去。

赵弘殷行走间问道:“丽娘安否?”

小朱儿恭谨答道:“这一两日昏睡日久,已然少进水米,怕是便要临盆。杨婆婆颇知生育,这几日来也防备了不少,将军放心即是。若不是顾虑江湖中人惦记我家主人的明月流华,也不能请动将军来此坐镇。这帮可恶闲人,平日里我家主人势盛时他们好不恭敬,一日遭难,便要落井下石,陷害抢夺。”这小朱儿也是话多之人,边走边说个不停。

此时天已漆黑,那羊角风也已到得跟前,夜空中如若一道灰龙接天连地,浓云厚雾间电闪雷鸣,恍若天都神兵乘车驾马在云间来来去去巡视一般,劲风吹得瓦片窗楞哗哗直响,欲要离屋而去。众人拴好马匹,匆匆走到厅房,小朱儿随后便将房门紧闭起来,嘟嚷道:“这天气也怪,非要赶在主人生人之间闹腾,但求老天开明,别再生出事端才好。”

说罢朝着那少年笑道:“元朗哥哥倒也精神,想是日里又打猎了不少好物。”那少年笑道:“野鸭野兔待会儿随得你挑,就看你会不会花了眼。”小朱儿眼中露出一片艳羡。

说话间走进来一个年老婆子,年过半百,穿戴颇为齐整。朝赵弘殷等施了一礼,道:“赵家将军来了,可巧我家小姐也才醒来,正说梦里多灾,甚为后怕,呼唤将军到后堂安坐。”赵弘殷起身施礼道:“自该如此。”转身吩咐谢茂等人,你等随我同去偏房守护,这厅堂无甚紧要,不必留驻。

众人一行便在老年婆子带领下穿厅过堂,走向后院。那后院与前面厅堂间连着几道回廊,占地颇广,廊檐搭满了葡萄架子,廊下又是绿水荷塘,假山石壁,放在平日里也是清新景色,可惜此刻呼啸风中,水珠飞溅,打湿众人一片衣衫,花飞叶舞,更显得鬼影绰绰。

年老婆子前头引路,手中气死风灯照出尺许亮光,顶风前行。忽听她一声惊吒,众人看时,原来那气死风灯绳索不牢,被这大风吹卷,竟然脱了杆柄,扶摇直冲天际。那灯火未熄,大风中犹如一点鬼火,被卷的越来越高。赵弘殷看这情形,知道此刻羊角风已然到了近前,催促道:“莫作停留,快快进屋。”说罢与谢茂四人将两个少年一搂,推着年老婆子朝后屋行进。那后屋除正室外,尚有偏房三间,到了门前,赵弘殷直接随着年老婆子朝正室进去,谢茂等人身份有别,拥簇着两个少年去到紧邻的侧屋安歇。

年老婆子待得赵弘殷进屋后随即闭紧了风门,拴上插销,屋外旋风此刻已然大到要将那窗楞刮断,可幸这窗纸却极是坚韧,随着大风呼啸,竟也还能撑得一时。屋里烛光熠熠,尚有二三铜镜用作映射,把个屋里照的铮明瓦亮。侧间摆着书案桌台,狼毫玉砚,可见主人喜好。另一侧则是红妆台椅,朱盒粉黛,玉环宝钗不在少数,间或还堆着数个竹玩木偶,活灵活态,可见主人心手灵活。再往里间便是朱红纱帐,绣衾罗床,一弯玉臂俏皮耷拉帐外,手中紧握着一个竹节小蛇木偶。

那年老婆子嘴里自道:“周朱这小子,只顾跟着赵公子玩闹,也不来斟茶。”转头向赵弘殷道:“将军快快过来安抚下小姐罢。”说着便把朱纱帐朝两侧卷起。

赵弘殷几步走到榻前,纱帐中人显露真容,却见她身着中衣,铺锦盖缎,慵懒躺在床榻之中,腹部高垄,显已怀胎日久。一条玉臂悬于窗外,一条玉臂支楞额头,盖住大半个容颜,皮肤净白,不见血色,双眉紧蹙,朱唇紧咬,鼻尖也似乎皱了起来,似有钻心疼痛。耳中听闻有人近前,缓缓睁开眼帘。那一瞬间黝黑瞳中似有微光散出,如闪耀星辰,海中明月,苍白玉颜也因此一点焕了生机。

赵弘殷看着帐中玉人既疼又怜,俯身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榻前,轻声柔语道:“丽娘可还安好?”

那帐中女子轻声嗯道,声音娇懒,妩媚动人。只是眉头皱结仍未化开,只叫人更添怜惜。说罢她将头上玉臂轻轻放下,伸手够向赵弘殷,赵弘殷赶紧俯身与她两手相握。这一下玉颜无遮,便如春芽绽绿,月下花开,只见她眉目婉约,横眉侧目间便是万种风情,鼻口俏柔,呼吸动静时更有异香萦绕,一时间,连着屋外的狂风也似乎发狂了些,欲要吹起那屋顶瓦檐,进来一探这绝世容颜。

那丽娘紧握着赵弘殷手,深皱的眉角也平展了不少,朱唇轻启道:“体内气机倒还流畅,只是这腹中疼痛厉害,想来是这调皮小子不能安生,现世前也要让我受一番苦楚。”说着一手轻抚隆起腹部,脸上满是爱颜。

说罢听着屋外呼啸风声似是勾起什么心事,此刻柔道:“殷郎,近日里我这心里总觉不安,睡梦间也总有心惊肉跳,昨夜里梦中听见窗外脚步声音不断,恍惚间看见几个模糊鬼使要赶来抢夺我的孩儿,手中哭丧棒一招,身子便轻飘飘不受自己。若不是杨妈察觉有恙,将我唤醒,怕是便要跟那鬼使离去。早间更听得屋外鸮哭鸦叫,并不见得是好兆头,才唤人将你叫了过来。”

赵弘殷温语道:“早就听闻怀胎十月的妇人,平日里眼前耳边幻景不断,你就要临盆,有些幻想想来也并非异事,切莫谨之慎之,罔信鬼神,动了胎气。你若感觉不安,明日里尽可随我一道回去府上安住,待出了月子,再做别论。”

那丽娘撇嘴娇道:“你那深门大院,却非我安属之地,我身处此间,有杨妈朱儿整日照抚,深得其乐,才不去应会你那家规礼法。”

赵弘殷道:“你既怕受委屈,我也不求你,好在距离不远,我每日奔波一些,常来探望。”

丽娘忽得眉头皱紧,手里也瞬间使足力气,捏的赵弘殷生疼。嘴里叫道:“哎呦,这混小子又来乱踢,可要遭罪”,说罢拧头苦忍。隔了几息却不见好,反而额角已见冷汗,朝杨妈叫道:“杨妈快来,这腹中疼法与往日不同,难受至极。”

杨妈快步走到榻前,朝赵弘殷道:“小姐怕是来了胎机,便要生产,将军快快往偏房里侯下,此间有老身即可。烦劳将军告知周朱快快烧好热水来。”赵弘殷忙起身道:“正是正是,屋外风大,我亲自去烧”,说罢深深凝望丽娘,眼中甚是不舍。

丽娘挽着赵弘殷手臂,却不愿松开,嘴里叫道:“殷郎莫走。”赵弘殷心里万般不舍,但终是知晓生产之际的避讳,轻声温抚道:“丽娘放心,我即守在门外,寸步不离。”说罢挣开手臂退出房门。

屋外风势小了不少,显然那羊角风匆匆绕过了此处。周朱伴着元朗正自在院中玩耍,拾捡那被大风卷落各处的荷叶,再小心把倾倒的假山竹木扶正。两个少年似也知道屋中人物紧要,行事走路轻手轻脚。见到赵弘殷出来,均围了过来,周朱话多,当先叫道:“将军,我家主人可还安好”?赵弘殷摆手阻止吵闹道:“正值要紧,莫要惊扰,元朗,你随周朱快去准备大锅热汤备用。”二人听闻,嘻哈着快步朝厨房去了。

偏房内几人听着动静也出来随旁站定,赵弘殷不言,众人自然也不答话。谢茂、张铎二人抬头朝着尚在远处肆虐的风柱指指点点,那粗衣汉子则是候在赵弘殷身后,不做一丝声响。

谢茂指点一番后,转身朝赵弘殷道:“大人大可不必担忧,这羊角风柱颇有意思,何不过来一观”?赵弘殷闻言,缓慢踱了几步,来到院中回廊之上,举目望向那尚在不远处的风柱,熙熙扰扰,并无减小之势,风柱中桌椅等物事反倒更多了些,赵弘殷疑惑道:“尚未看出有何特点来。”

小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章节目录,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
查看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