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竹书院下的手？”
面色微冷的女子轻声开口。
“正是。”
祁百虎低眉耸眼，只看着女子斩鬼司衣装的下摆。
浑不见往日的爽利。
李天正就站在他身侧，眼神飘忽，神游天外。
沈邪在此刻，虽低着头，却借祁百虎高大身子的遮挡，跟许玄打着眼色。
许玄左右暼暼，没有理会。
女子又开口，语气颇为诚恳。
“祁叔，父亲曾言您是司里的老人，我以前也多得您的照顾。”
“今后还要多多麻烦您。”
祁百虎“哎”一声。
“哪里哪里，钱百户谬赞了。”
他挤出个笑容，说了点转生轮的事儿，就带着手底下的人离去。
待得远离了城楼之后，沈邪才笑道：
“什么人能把咱们的祁老大吓成这副模样？”
祁百虎闷哼一声，指指黄石关头顶之上的鬼门关。
“人家说话，比咱们南阳郡还管用，试百户来了也不敢造次。”
“没看老子把孙昭碾走？就怕那小子乱说话。”
“看看罢，人家是如何将鬼门关送走。”
众人停步，许玄就跟身边的李天正道：
“话里何至于此？”
“试百户毕竟与百户只差一阶。”
李天正凑近低声道：
“关键不在于钱百户，在这丫头的娘，你莫要多打听。”
许玄听得进劝，就点点头。
李天正赞许地拍拍他肩头。
“不过她这人还不错，听她爸话，是个能打交道的，不然上头不会特地让她以斩鬼司的身份来。”
说话间，就听一声尖鸣自城楼之中发出，令人几欲捂耳。
下一刻，一道道明黄色的纹路自城楼中蔓延而出。
如同雷霆反向伸展，不到一息，就将整座鬼门关包裹。
而后就见大量的纸钱飘洒，城头上的人一沓一沓地将纸钱抛起。
纸钱未落地就燃烧起来，更有人用纸钱的火点燃金银，后者燃烧不化金汤银水，而是凭空不见。
如此施为，足足一时三刻，才有穿着白衣的飘忽身影出现，他们进了未关严的鬼门关。
随着如雷霆轰鸣的隆隆声震响，鬼门关的大门彻底关严实。
这惊人的异象终于渐渐消隐去了。
明黄色的纹路也回收至城楼之中。
祁百虎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身来，对着还未醒神的众人道：
“威逼利诱。”
“看到了没？双管齐下，这就是人家的实力。”
“按平常，非得死斗上一场，再伸长脖子盼着鬼门关消失才好。”
一行人走到城门处，接上在此等候的孙昭等有伤之人，踏上回程。
黄石关虽打上了斩鬼司的标签，他们仍算是客人。
毕竟关隘重地，不是人人都能插手。
与李天正聊过才知，这位钱百户之女，原来不在司中任职。
只是人手短缺之下，才将她临时拉进司中顶上。
骑马归去的路途之上，沙尘漫漫。
祁百虎清清嗓子，大声道：
“此行大家没捞着啥，不过老子做主了，以后大伙儿出手的东西，尽管从关口过！”
顿时就有人“吁”了一声。
“祁老大，关口是人家姑娘在管，你空口白牙的打包票？”
李天正连忙帮腔道：
“这里面的事儿，是咱们司里的事，哪里是人家姑娘初来乍到能理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