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时见县中人反常得紧,这里闹了妖鬼?”
岳大山愁苦着脸道:
“闹了好几个月了,好在我来后还没弄出人命。”
“我看百姓虽不安,但只是常人该有的警戒。”许玄想想来时的见闻,开口道。
“什么啊,县北县东,皆为无人居住之地,就是因有妖鬼作祟,不知藏了多少妖鬼,其他地方也不太平了。”
许玄万万没想到,自己一来就摊上事了。
北溪看似平静,可也被妖鬼步步蚕食,只怕迟早也要破败。
自己二人,说白了,在宗门就是个打杂做饭的,会个毛线的术法。
“师弟,我们走吧,连夜走,兴许运气好…”
许玄一摆手,直接否决了这个提议。
左手一拉衣襟,露出左边琵琶骨下的青色印记,那是一个许玄看不懂的字,透着古意,被烙铁印上的。
“这玩意,师兄你也有吧?”
果不其然,岳大山一拉衣襟,同样的位置,也有同样的印记。
“这东西,我认得。”许玄指指印记道。
“大鬼的印记,我在宗门的书中看过,大隋朝廷,养着一头了不得的大鬼呢。”
受制于人,走了,说不定人就没了。
再者,这也是难得的摆脱宗门余孽身份机会。
“我初来北溪,先看看情况,小心行事,好不容易活下来,不能枉死。”
许玄想了想这般道。
这时,离去不久的汉子又回来,手里提着温热的烧鸡与黄酒。
许玄暗自叹口气,也不客气,站起身来,招呼着众人大快朵颐。
这些汉子如此精壮,身上的气血不弱,对妖鬼也有一定的威慑,得先稳住了。
一场尽兴的吃喝。
黄酒味道颇好,许玄贪杯喝多了点,回到斩鬼司安排好的房间,沉沉睡了过去。
被押送到这地方,路途艰辛,这一觉许玄睡得很是香甜。
及至半夜,一阵咣咣咣的声音响起。
许玄大惊而醒。
“出了什么事!?”
许玄匆忙整理着衣衫,冲到门口朝一个狂奔的汉子问道。
“出事了,县里又有人被妖鬼袭击啦!”
心神一凛,许玄即刻出门,害怕的还是发生了。
“岳小旗在哪里?”
一般而言,一县斩鬼司职位最高者,官职也就小旗了。
至于许玄,官职只是散阶。
许玄过来的时候,岳大山已经与众汉子在厅堂中集合。
火把的火光摇曳。
一个汉子对岳大山道:“两位大人,那妖鬼又出现了。”
许玄投去目光。
岳大山也急声道:“在何处出现?快快道来。”
“就在县西刘屠家。”
许玄心神微凛。
“屠户常年杀生,身上煞气非同小可,那妖鬼这般凶?”
汉子抹一把额头冷汗。
“据刘屠之妻所说,今夜刘屠在睡梦中受寒惊醒,惊觉有异,取了杀猪刀,挥舞着出了厅堂。”
“之后的事其妻也不得而知,邻里去探看时妖鬼已退,他们已全晕了过去。”
“好一个刘屠。”许玄赞道,“这好汉如何了?”
“心神失守,如今疯疯癫癫,被安置在医馆,也不知能不能治好。”
岳大此时挥挥手,让众汉子退下。
“且让我与许师弟商议一二。”
众人退下,他反而犹豫起来。
许玄看他脸色,心中一动,开口问道:
“师兄,这妖鬼,可是有甚不妥?”
岳大山叹口气。
“说实话,对那妖鬼,我心中已有猜测,他总在县西活动。”
许玄脸色却是微微一缓。
最可怕的是未知,只要知晓对方的来历,总能找到办法应对。
再不济,也能提前布置好退路。
岳大山令人搬来一沓卷宗。
卷宗颇为散乱,显然平时保存并不仔细。
许玄摊开了细看,却是发现其上用词笔画皆十分正式考究。
卷宗上记载着一件件案件,看下去,皆是同一妖鬼所为。
许玄看后,念头转动,已有所打算。
“按记载,作乱者乃是一鬼物,其刚来北溪县时,只伤鸡犬,后开始伤猪牛等牲畜,尽食之。
一月前害一患病的年轻,受害者死状极惨,筋骨碎裂,内脏全无,如烂肉般被弃尸街头。
现如今,连煞气深重的杀猪匠都遭其毒手。”
许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
“妖鬼越发厉害了,得尽快解决,师兄,咱们不能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