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
白星微微皱眉，对费内斯托口中神神叨叨的这一套不甚感冒。
但他还是耐住性子，想要再诈出些信息，便继续询问道：
“你说的，它存在于另一个纬度，是什么意思？”
“你还没发现吗？”费内斯托目光深邃且空洞，喃喃自语
“你所立足之处即是'深蓝'的延伸，是祂思维的触须，深蓝代表着深海，亦代表人类脆弱精神下的潜意识之海。”
“深蓝不存在于此，但祂的触须与我等海嗣相连，终有一天，当群星归位时，祂便将归来......”
费内斯托步履蹒跚地接近，每走一步，就有恶心的液体从他的身上滴落，伴随着藤壶与光滑的鳞片，在他渐渐发青的皮肤上生长。
白星看见，在费内斯托的脸颊侧方，有数道裂纹，如呼吸般张开闭合，就好像鱼类的腮。
可是下一瞬，异状顷刻间消散，就仿佛刚经历了片刻的错觉，阴影笼罩在老教授的身上，光源将他的脸分割为两边，一边狂笑，一边惊惧。
“工厂.......工厂！那里有道裂隙...星球一般的光辉.....我亲眼看见......他们把士兵....尸体扔进去了！”语气叠加着嘶哑的回声，费内斯托像是得了羊癫疯一样，剧烈的颤抖着，从口中吐出白沫。
白星被吓了一跳，退后半步主动摆出防御架势。
“裂隙的另一端....我看到了祂的容貌....无可名状的亵渎.....绝对...不能..”
看着老教授语无伦次，颈椎以诡异的角度歪斜，他感觉背后一阵冷汗。
不论费内斯托到底看到了什么，那副光景显然撕碎了他的理智，让一位大学教授变成了现在的疯子。
又或许，其实在那剧烈的冲击下，他并没有疯，只是清楚认知到了真相，例如，与祂相比，人类的概念是何等绝望且渺小。
“来不及了....祂的眷属，祂的子嗣已然降临。”
最后是宛若空洞的眼神，不协调感爬上了老教授的身躯，整个人的骨骼、肌肉蠕动着，眼球向两侧凸起，从手掌间生出相连的蹼。
他原本的面容开始难以分辨，向着鱼类的特征转化，不消半刻，就几乎完全抛弃了人类的形体，成为某种双足行走的两栖鱼怪。
没由来地，白星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估计，类似的场景，以后会经常遇见。
因为，根据他至今为止接触到的信息，映射体、神秘的灰雾、甚至所谓“神祇”都有肆意改造血肉的能力。
真是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白星猛地冲上去，在这只曾经被称为费内斯托的怪物反应过来前，用手肘将他撞开，跑了几步才开始回头观察。
见他仅仅是站立在原地，用阴沉的目光看来，白星顿时感到不妙。
那目光中，混杂着饥渴、蔑视，以及几分好奇。
白星此刻能够确定，这似鱼的“眷属”并非单纯的怪物，因为其展现出了独属于智慧生物的情绪。
他明白，这家伙恐怕已经盯上了自己。
而后，“现实”便告诉白星，在这里，反抗也是徒劳的。
走廊两侧的房门完全敞开，一具具灰白发胀的尸体悬浮着飘出，它们代表“献祭”，死于水中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