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钧南没有回应，她紧盯着秦展寅，不一会儿，对方向自己招手示意自己过去，方钧南起身朝教室内走去，江百灵犹豫了一下。最终也跟了上去。
两人看到画中的女子也被其美貌深深吸引，那如同出水芙蓉般纯洁美好，不染淤泥，不沾尘土，那是纯粹的令人忍不住赞叹的美丽容颜。
男子突然停下手中的笔，左手食指挠了挠额头，江百灵先是全身一怔，担心他有所动作，在确定他依然稳稳地坐在那，才松了口气。
“这么多人啊，弄得我都有些紧张了，画都画不下去了。”说完，他双手拄着膝盖，缓缓起身，转身，扫视眼前的众人。
他看见江百灵如同兔子看着狼狗一样警惕着自己，连忙摆手“别紧张，我又不是个变态，疯子之类的东西。”
当他转过来时，才看到他黑色兜帽下，还有一顶藏蓝色的鸭舌帽，脸算得上俊秀，但很憔悴，眼睛下面有深深的黑眼圈，有一点令人在意的是，他与画中女子竟有些相似，似乎有些关系。
看着他人畜无害的样子，江百灵下意识地问道“四楼楼梯杂物间的人是你杀的？”很难想象他会与那具尸体有直接关系。
“对啊，是我。”
他语气平淡，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他承认自己杀人就像是承认地上的垃圾是自己扔的一样平常。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继续说道“她杀了一个不该死的人，所以是她该死，而我杀了她，一个该死的人被杀不是很合理吗？”
江百灵倒吸一口凉气，他竟把杀人说得如此轻松。
“你说的是什么胡话，哪有人是该死的，就算她杀了人，也应该报警，让法律制裁她，你这么做只会让自己背负同样的罪名罢了。”
方钧南没有听江百灵在说什么，她在思考，刚刚男子说的话让她有些熟悉。
“该死的人，不该死的人……”她小声嘀咕。
男子摇了摇头“看来你没听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啊，没关系，我不怪你，这样吧，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曾经有一个女孩，她温柔善良，有一双灵巧的手，弹奏出优美的音符，她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心仪的大学，她的未来充满了希望，前途一片光明，她对生活抱有无限的期待。可是，她的美貌遭到了别人的嫉妒，一个女孩将她视为眼中钉，那人带着她的同伴孤立她，欺凌她，她并不在意，她很坚强，当她哥哥问她时，她只是一笑了之。后来，女孩开始传她的黄谣，内容令人作呕，她哥哥知道后很气愤，想去找女孩讨个说法，却被她拦住了，她坚信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之后确实平静了许久，直到那天……”
男子顿了一下，露出来难以掩盖的悲伤，他的全身都在颤抖，江百灵知道这个故事是真实的，而且故事中的人物就现在自己面前。
“那个混蛋在她的水里下药，毒哑了她的嗓子，她再也无法忍受了，她痛苦到了极点，她最后就那样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她的名字，那个可怜的女孩——宋佳慧，而我，就是她无能的哥哥，宋佳铭！”
宋佳铭大口喘息，他一只手抓着胸口，另一只手紧握着拳头，指甲嵌入掌心，流出了鲜血。
江百灵心情复杂，短短几句话传达的故事远不如现实残酷，很难想象宋佳铭心里埋藏着多么深的痛苦，她在想如果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的哥哥，江百生会怎么做，不过这个心思很快被江百灵抛开了，她会保护好自己，不会让江百生陷入这种痛苦之中。
宋佳铭的悲痛达到了顶点，他颤抖着继续说道“你以为她无能的哥哥不会报警吗？我不知道她们都干了些什么吗？可她家里财大气粗，从局里走了关系，把这件事跟她自己撇的一干二净，她不该死吗？我不该杀了她吗？”
江百灵神情凝重，没再说话，这是个令人惋惜和愤慨的故事，她没办法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评判他，更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