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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药23(1 / 2)

冰雪渐融,春风料峭。城外的官道上留下几道车轴痕迹,马蹄踩着水坑里,踏得泥土飞溅。

一灰衣男子在街道上穿梭,时而站在墙角打量他人,时而侧耳听人交谈。宗睨得知许巽来到了建康城,还升了官职,他真心为许巽感到高兴,同时,他也为自己感到高兴。

不枉他在陆府蛰伏这许久,他终于查到些蛛丝马迹。陆丰盛的书房里藏着惊天的秘密,他竟然与郦阳公主有过私情。宗睨对此并不感兴趣,他只想找到有关宗氏的消息。

陆丰盛有收藏的习惯,书壁之后堆着积年累月的公文书简。宗睨翻了数月,才在里面找到有关当年宗氏谋逆一案的只字片语。书简上说,宗氏叛军破城三座,逼近京洛。御诏命王敦为主帅,陆丰盛为监军,抵御叛军宗之惠。

宗睨忍泪看完,他不相信父亲会叛国。于是,他继续翻看陆丰盛与他人的往来信件,一行小字吸引了他的注意,“疑为反叛”。宗睨握着铅块似的书简,手掌颤抖着,疑为反叛,疑为反叛,仅仅因为猜忌,便诛了宗氏六族!

见门外似有人来,他匆匆地瞥了一眼落款便迅速离去了。这是陆丰盛写给一个叫许汀的人,二人似乎关系密切,往来书信甚多。

许汀是谁?他和许巽是什么关系?宗睨顺着这条线查到了许府。

当夜,宗睨去拜访了许巽。

值守的瀚海见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站在门前,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身后没有车马,又是身份不明,本想打发了之,可回想起许公子的训言,他又不敢无礼。

“你是何人,容我先去通报一声。”瀚海嚷道。

宗睨顿了顿,他不能暴露姓名,勾玉之称又没有识别度,思忖片刻,说了四个字,“苏府溪园”。

果不其然,许巽亲自来了。但见到是他后,许巽似乎有些失落。二人相视,点了点头。接着许巽便将人引到后院书房,此地静谧,又靠着后门,倘若有人揭露,宗睨可随时逃脱。

宗睨将在陆府的发现告诉了他,寻求他的帮助。

“五公子,需要许某做什么?”,许巽听后,越发觉得宗氏谋逆是个冤案,可此案盘根错节,宗小公子又是隐姓埋名,这案子该如何翻呢?

宗睨披着黑色的斗篷,他机警地站在窗边,外面的风吹草动都能引他侧目。“我有两件事相求,一是见许汀,二是去驸马府。”

这两件事听起来容易,但没有一件是能实现的。许汀是许巽的伯父,见到不难,但若问及宗氏一案,那宗睨的身份就暴露了,他不敢保证伯父的能守密。二来,驸马已死,府衙归于郦阳长公主管辖,里外守卫森严,如何进入?

“五公子,许汀是我的伯父,但我不知他是否参与了此案,贸然露面,恐有危险。”许巽不好都拒绝,他先拎出一个说。

宗睨瞟了他一眼,眼神淡漠,“我不瞒你,无论他说与不说,我都会杀了他。”

许巽听了一惊,他连忙劝阻,“五公子莫要伤及无辜,伯父清明正义,绝非陷害之人。”

“我知道”,宗睨语气平淡,不带任何感情,“我若问,他便知道了我的身份,如你所言,为绝后患只好如此。”

许巽额角渗出汗珠,他不能让五公子杀了伯父,“五公子,我帮你问,一定问个明白!”

宗睨思忖片刻,点点头,“多谢。”

许巽长吁了一口气,他负手在房内徘徊,低头沉思入驸马府一事。想了半晌,仍是没有思绪,驸马活着的时候尚可能进去,但驸马一死,长公主的府卫便进入了驸马府,皇家领地,如何进去?

“对了,五公子可能要委屈一下了”,许巽眉头展开,绽出笑颜。雁宁说郦阳公主的寿诞快到了,预备大办一场。众人都以为寿宴会在公主府,或者皇宫内,可郦阳公主偏偏要在驸马府操办,可能是悼念故夫的缘故。

许巽让宗睨伪装成许府家厮,一同进入驸马府为公主贺寿。

宗睨点点头,“多谢”,只要能为宗氏翻案,做奴才又如何?

临走时,宗睨朝许巽深深作揖,转身之际,他突然停住了。

“怎么了,五公子有话?”,许巽关切地问。他发现眼前的五公子和三年前不一样了,黑色披风下的人清瘦而狠绝,甚至,整个人变得沉寂了,死水般的沉寂,只有谈到宗氏时,他才会显露出人的情感。

宗睨转身看着他,木然地说,“益州桃花山下,我看见了”,说罢从腰间掏出一只箭头,上面刻着“枫眠”二字。他将箭头扔到许巽怀中,“本想借此要挟你,但你帮了我。”

往日的记忆忽然涌上心头。许巽盯着手中的箭头,衣袖颤动。这是苏澹打造的短箭,轻便锋利,送他防身之用的。也是他射向刘世勋的那只箭。刘世勋死后,为防止牵连苏家,苏澹曾回到现场去找箭,结果却发现箭已被取走,为此,二人担忧了许久。

许巽眼底充盈着泪水,当他抬头时,发现五公子已经走了。

此时,巫山从房檐上跳了下来,他听见了二人的对话。深夜黑衣人造访,自然引起了他的警觉,于是他屏住呼吸准备当场擒拿,可见许公子似乎与他相识,便不再多问。为保护许公子的安全,他一直在屋檐上蹲守,直到听到“益州桃花山”几个字,他才醒悟——异星人不是李未然,而是许巽。

巫山觉得应该谨慎一点,于是他起了一卦,卦象显示此人就在建康城,而当时去过益州桃花山的只有许巽,他准是异星人。巫山兴奋地红了脖子,怪不得他觉得许公子合眼缘,原来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郁金堂。

近日,王邺忙于造庙,便将许府结愿之事抛之脑后,使得苏隐心生不满。她猜想,这不过是世家的把戏,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真是可恶至极!

苏隐披了件斗篷,骑着快马往城外奔去。上次为了撑面子,她借用了王府的马车,如今已和马六达成了协议,就不必坐马车招摇了。

她在六品堂前停下,门口的守卫认识她,恭敬地开了门,还将她的马匹牵去喂食。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马六的吆喝声从院中响起。

“哎呀,夫人您来啦!”,马六拍着手掌,满脸堆笑,他的笑是打心底散发的,因为他在蜀郡赚了一笔钱。

苏隐装出一副傲慢姿态,挑眉问,“马堂主,近日可好啊?”

马六两眼一转,“借夫人的光,好得很!按照夫人的主意,小人已经和蜀郡官员亲近了关系,也为刘氏投了银两,刘家现在要推选了一个族人袭爵,名叫‘刘彦’,刘老庶子正与他争爵呢!”

马六在心里嘀咕,真是家业大了怕人争,钱财多了怕人抢!

“益州郡守,你可拜见了?”,苏隐问道。她对刘家私事没有兴趣,至于谁袭爵,谁掌权,又有何干系。他们一个都逃不脱。

马六的喉咙像卡了一根鱼刺,他结结巴巴,磕磕绊绊,说不出一个字。

“假话固然使人愉悦,但我想听真话”,苏隐从他身侧走过,瞟了他一眼。

马六被这犀利的眼神看得浑身一激灵,他搓着手掌,弯腰跟在后面,讪笑道,“是是!我马六也喜欢真话,谁敢和我说假话,老子非弄死他!”

马六偷瞄了她一眼,惭愧道,“不是没拜访,郡守压根不见我!他门口的小厮更是狗眼…扔了箱子不说,还要打我!”,马六说着便委屈起来,举起袖子擦眼泪。

苏隐停下脚步,安慰了他一番,“不是所有人都好钱财,谢轻是谢氏大族,送些俗物定然入不了他的眼。”

“商者,本就令人瞧不起”,苏隐哀叹道。商者,就像蚂蚁一样,在洪水溃堤之际都来不及躲避,瞬间淹没在水中,岸上的人只会看着你呼救,等你淹死后,还要瓜分你的钱财。

苏隐冷笑一声,欺商者,商必反之。

马六被这声笑吓得浑身一抖,他也顾不得抹眼泪,抢着说,“商人自食其力,管别人瞧不起。夫人你放心,我马六别的本事没有,就爱做生意!蜀郡这场生意,我马六做定了!”

苏隐微微点头,她从袖中掏出一袋钱,“有劳了。”

“不敢不敢,夫人教我生意经,我岂能掌心向上”,马六连忙摆手。

“拿着吧,就当是为六品堂添块砖吧”,苏隐将钱袋扔到他怀中。

这句话深深地打动了马六,他激动地看了苏隐一眼,又连忙低头,盯着手中的钱袋。从来没有人把六品堂当回事,外面的人只当这是个免费的驿站,吃喝随意,没想到,眼前的这位夫人竟说为六品堂添砖,说明夫人是从心底认可他六品堂的,也是认可他马六的。

苏隐从袖中掏出一张折叠的纸,她将蜀郡大小官员的品性与爱好都写在了上面,以及一些祖传的店铺,街道背后的势力划分,这些都是苏商几十年积攒的,虽不是什么秘闻,但也是做生意必备的。

“官员或许有调动,你随机应变”,苏隐叮嘱道。

马六躬身接过纸片,上面密密麻麻记载了蜀郡之事,他心中存疑,为何这位夫人对蜀郡之事了解如此清楚,但疑惑很快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无言的崇拜。

“接下来,谢轻会筹资建庙,这是你的好机会”,苏隐提点道。

马六连连点头,“小人知道了,劳夫人费心!”

临走前,苏隐多问了一嘴六品堂可有暗卫?如果有的话,她想亲自打听苏澹的下落,以免被沈黎人操纵。

马六摇摇头,但这句话倒是点醒了他。与其依靠那群只知道吃喝的野派,不如自己培植势力,不仅节省了钱财,还十分可信。夫人走后,他立马召集弟兄,几人商量一番后,觉得从孤儿乞丐下手,必须是不满十岁的。

至于谁来当师傅,马六为了节省钱财,他打算将孩子分为两派,一派养在六品堂,由往来江湖人士教拳脚功夫,一派送到僧道门下,学些奇门遁甲。

马六把桌子一拍,大眼瞪着院中的一棵桐树,他马六之势也必如此树一般枝繁叶茂,枝干朝天。

天色渐昏,橙黄的夕阳落在山鞍上,划破了青山的云雾。

披风遮住了苏隐上半张脸,她勒住了缰绳,往两侧树林看去。明明没有起风,可树林却发出簌簌声,几只黑鸟从林中惊起,振翅飞向半空。

“咻——”,一箭射来,苏隐俯身躲过,她来不及思索,挥鞭疾走,希望在日落前能进城门。

“咻咻——”几只短箭插在了沙地上。

丛林中的人将事先埋好的绳索一扯,”哐”地一声,马儿前脚弯曲,后蹄飞扬,重重地摔在沙地上。几个蒙着面的黑衣人从树上飞了下来,拦住了苏隐的去路。

“你们是谁?”,苏隐从地上爬起来,惊慌地盯着他们。她从马匹上滚落,膝盖手肘摔得生疼,脸颊上也沾了泥土。

黑衣人纷纷从腰后抽出短剑,朝她逼近。

“死人无需知道”,为首的黑衣人说道。

眼看黑衣人逼近,苏隐慌忙从袖中掏出匕首,她往后退了几步。难道自己要命陨当场了吗?她还有许多事没有完成,不想这么潦草地死去。

“要死也想做个明白鬼,还望大侠告知是何人要杀我?”苏隐颤微地说,她拿匕首的手在发抖,引来黑衣人的笑话。

“哈哈,告诉你也无妨,转生时不要忘记寻仇”,黑衣人将冷剑一振,发出银白的闪光,冷森森的刺眼。

苏隐盯着他的剑,预想这冷剑是如何插进胸膛的,又或是直接摸了脖子。“是谁?”,她应和道。

“听好了”,黑衣人剑指苏隐,对准她的眉心,嘴里吐出两个字“王家”。

话音刚落,一白剑刺来,苏隐侧身躲开了。又是一剑,苏隐举起匕首,刀刃相磨,发出刺耳的声音。

黑衣人保持着君子风范,一对一,绝不插手。

“啪——”,苏隐的匕首被打落在地,黑衣人的剑划伤了她的脸,从颔到颈,一条细密的伤口往外渗血。

苏隐伏在沙地上,见血一滴滴的落在地上,心中的恐惧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地是憎恨,她抬头瞪着黑衣人,就像当初瞪着句息一样,那满是杀意的眼神告诉对方,她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黑衣人被她这么一瞪,手中的剑迟疑了半刻,他紧握剑柄朝她砍去。

“啪——”,黑衣人的剑被飞来之物打落在地,仔细一看,是剑鞘。一众黑衣人连忙聚拢成弧,背抵着背,手握冷剑朝四方窥伺。

一辆马车出现在眼前,马车一侧的男子骑着黑马,正端详着他的宝剑。男子挑眉,“青天白日,欺负一个小女子,真是枉为丈夫!”,话音刚落,他从马背上飞下,朝黑衣人刺去。

黑衣人摆开阵势将男子围住,相互交流了眼神,一齐朝他挥剑。男子左闪右躲,只听见“啪啪——”几声,沙地上多出几柄短剑。

“噗——”,一黑衣人被踹出了三丈远,捂着胸口吐血。

“啊——”,黑衣人见兄弟被伤,乱了阵脚,也顾不得阵法,纷纷朝男子扑去,一顿劈砍猛刺。男子虽生得精壮,但身影十分灵活,不仅挡住了白剑,还中伤了敌人。

黑衣人见男子身手不俗,高喊了一声“走”,便扫腿扬起飞沙,趁乱捡剑逃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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