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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为妃27(1 / 2)

丝丝坐在后园的一个石墩上,她捏着手绢,不时地往眼角抹。她望着面前的池塘,幽深似海,平面如镜,映照出她憔悴的形影。

眼见着许公子和新夫人的关系日渐亲近,她心里有着说不出的苦楚。她一路从蜀郡跟他到了建康,夜宿荒庙,渴饮河水。在旧居时,许公子忙于朝政,将府邸交予她管辖,她何曾有过一句怨言?就连这新府也是在她的操持下建的,当时许公子还在溧县呢!

新夫人对她倒是和善,但她的侍女可傲慢得很。总是斜着眼睛看她,好似她做了什么龌龊事一般。她咽不下这口气,像一个老臣旧仆一般去找许公子诉苦,可是,一向公正无私的许公子却偏袒了起来,将她的肺腑之言当做女子间的玩闹。

丝丝望着池塘里的倒影,这楼阁再华丽,也是姓许,这许府再阔气,也是顾小姐的功劳。不知不觉,丝丝心里冷了下来,她察觉到有一个东西从心中掉落,像负重的蜗牛艰难地往岩石上爬,一阵狂风,忽而把它吹落在地,“啪——”的一声,壳子摔得粉碎。

池水里的倒影是假的,丝丝要的却是真切的。

上天的安排是多么奇妙呀,一道圣旨从宫中传到了许府,惊得众人在门前叩首谢恩。传圣旨的内侍环顾一周,尖锐的声音响彻墙中。

内侍将圣旨递予许巽,笑道,“恭喜少卿,有美人在后宫相助,大人的路…走得更平坦。”

许巽盯着内侍手中的圣旨,从惊诧中抬头,神色木然,“我…我得问问她的意见,她…”

“少卿”,内侍打断了他的话,挺直了腰,眼低透露出轻蔑和不解,“大人已有良配,为何抓着佳人不放呢?美人如花,花期本就短,耗着,攀折,总得有个结果不是!”

见许巽迟疑,内侍叹了口气,他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许少卿,这是圣旨,抗旨不尊的下场…想必您比我更清楚!”,最后半句话是对着顾雁宁说的。

顾雁宁紧张地盯着夫君的脸,她不能替他做决定,她知道那位从蜀郡来的姑娘不是普通的侍女,那是与夫君共患难的。

“民女柳丝丝,谢过陛下”,丝丝从院中赶来,听到消息后她很吃惊,更让她惊讶的是许公子没有接旨。看来,她在许公子心中还是有些分量的,为她抗旨,丝丝很感动。

感动归感动,她并不想连累许家。不就是进宫做妃子吗,肯定比做女婢要好呀!她擦干了眼泪,一路小跑到门外。

内侍铁青的脸忽然变得绯红,两圈笑纹挂在嘴边,他连忙弯腰,将圣旨捧到丝丝面前,见她接了圣旨,内侍往后退了一步,躬身行礼道,“美人万安!”

丝丝拿着圣旨,见众人都给她行礼,她感到手足无措。这便是做妃子的殊荣吗?许公子,顾小姐,宫里的人都给她行礼。这是喜事,但她却笑不出来。她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站在众人间。

美人,食邑二千,比许公子要高上许多。对于自己的婚事,丝丝做过许多设想,无论有多大的变化,新郎总是许公子。可现在,她不能在想着许公子了。她要嫁的是陛下,若她再念着许公子,只会给他带来麻烦。

柳老这几天受了惊吓,他躺在床上神思,望着灰色的床帐一言不发。他高兴,因为他柳家出了皇妃,他担忧,因为伴君如伴虎,他那胸无城府的女儿在深宫中该如何生存呢?他疑惑,高高在上的皇帝,为何瞧上了一个佃户的女儿。几十年的人生经验告诉他,这或许是个阴谋,是那姓许的搞的鬼,将他的女儿当成礼物给献了出去!

他问了女儿,女儿依旧是为姓许的辩解。眼下木已成舟,他只希望姓许的能在外朝帮帮女儿,不至于使她太困苦。

伴随着一声鞭炮,鼓乐齐鸣,丝丝穿着厚重的华服上了马车。这辆四马相驾的马车驶向了皇宫。这条路有多长呢?比蜀郡到建康城还长,以前身边有小姐,许公子,有阿爹,有巫山,现在,只有她一个人。

马车很宽敞,以至于让人感到空荡。丝丝缩在马车一角,一阵恐惧袭遍全身。她想哭,但她不敢哭,万一哭花了妆容,得罪了陛下该怎么办?她很害怕,不知道该怎样当一个妃子,当一个皇帝的女人。

不知过了多久,她下了马车,换上了轿撵,隔着纱帷,她见宫中建筑华丽,殿宇重叠,宽阔无边。宫里的人穿的衣服都很像,侍女是粉色的,内侍是黑褐色的,巡逻的禁卫穿的是深青色的,他们像纺织的彩线,穿梭在重重宫门这块布匹上。

“美人,这是您的住所”,一个年长的宫女恭敬地说。她身后站着十余人,她们都穿着淡粉的衣服。

丝丝抬头,见匾额上写了几个大字,她的脸唰的一下红了。羞耻感涌上心头,她不识字。

她强装镇定,点了点头,在众人的拥簇下进入了殿宇。丝丝安慰自己,只要不乱走的,不乱说话,不乱吃东西,就会没事的!

年长的嬷嬷姓陶,是重华殿的掌事,管着侍女、内侍一共六十余人。住在内殿的是美人的随身,有十六人,其余都在外殿做活。

丝丝以为当晚就会见到陛下,为此紧张地吃不下饭,陶嬷嬷劝她不要等,说陛下很少来后宫,多宿翼风阁,与夜宿的臣子商量国事。

听了这话,丝丝悬着的心放下了。面对满桌的珍馐,她小心地吃了一点,悄声说,“陶嬷嬷,我吃的少,以后不用准备这么多。”

陶嬷嬷温善地说,“三荤五素,清汤小点,这是最寻常的了,美人不必挂怀。”见美人面露难色,她支开侍女,低声说,“美人吃不完可以赏给下人,这等恩典,他们是乐于接受的。”

丝丝两靥绯红,她点点头,“多谢嬷嬷。”

最开始的时候,丝丝还不适应这里的生活,总觉得拘束,像是有双眼睛盯着自己似的。隔三差五的还要去给皇后问安,皇后出身名门,仪态风度是极好的。可王贵妃也是出身大族,脾气比皇后坏多了,还爱与皇后顶嘴。好在,丝丝只是个美人,坐在末席无人在意,加上她平日不喜装束,穿得素雅规矩,在一群花团锦簇的后妃间简直是不招人眼。

就这样过了半月,本以为一切都能平静安详,可姜婕妤小产了,据说是陈淑妃害的,陈淑妃哭着在皇后宫中闹腾,要求还她清白,否则就撞死在柱子上。

皇后没有办法,她召集了太医,还命人将陛下请来决断。

当时司马睿正处理州郡之事,听到后将桌案一拍,调了几个禁卫将淑妃与婕妤的府邸封住,严查所有嫌疑的人。

司马睿子嗣单薄,他很珍惜每位皇子公主。他坐在首座上,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皇后将详情告知陛下,言语很是公正,“姜妹妹身体弱,去年冬天险些保不住,多亏太医院的人日夜守着。陈妹妹性子直,前日邀请姐妹众人去她院中看舞,这是最近一次的交集。”

“陛下,众姐妹都去了,唯独姜婕妤不舒服,闹着要回去,走了两个时辰,舞还未看完,就听见有人来报,说婕妤的孩子保不住了。”旁边的王贵妃有些不耐烦了,她瞧了瞧夜色,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

司马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抬起疲惫的眼眸,环顾众人,都是些新面孔,美貌,又无情。

等了一会儿,一个禁卫来报,“陛下,盘问过了,并无可疑之人。”

接着,太医核对完医案后,拿着书简说,“回禀陛下,婕妤的医案没有疑处,一切饮食医药,皆符合规制。”

“婕妤真是多心了,自己的身子骨,自己倒是忘了!”,王贵妃讥讽了一句,她捋平了袖口,倚在座位上。

“陛下政务繁重,后宫的事交予臣妾吧?”皇后说道。眼下水落石出,若再扰烦陛下就显得她这个皇后无能了。

司马睿点点头,他起身准备离去,走到殿门时,忽然停住了,他往左侧看了一眼,然后消失在大殿中。

三日后,姜婕妤身体不支,卧病而亡。也就是在这一天,司马睿夜宿重华殿。

当夜,丝丝被装扮的很美。少时,她是清纯柔美的,宛如一只灵动的蝴蝶。此刻,她从蝴蝶变成了花朵,娇艳欲滴,芬芳四溢。陶嬷嬷告诉她,陛下喜欢芽绿色,乌云髻,喜欢纤眉、细腰。

起初丝丝是不信的,可当陛下见到自己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了什么是投其所好,什么是以色侍人。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夜过后,她也将陷入权力争夺的漩涡。

“很美”,司马睿满意地笑了。

丝丝含羞低眸,她想要逃走,但她不敢。这重华殿百余人的身家性命、前途未来都系在自己身上。

在之后的几天,司马睿除了在前朝理政,便是在重华殿住着。前朝后宫都知道陛下有了新宠,是从许府来的。

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一向清正廉洁的许巽也受到了弹劾。弹劾的罪名是结党营私。罪名虽然老套,但拉下水的人总是不少。

荀琮跟在许巽后面,见人群稀散,他拉住许巽的袖子,一脸担忧,“你为何不辩?”

御史台的人弹劾许巽私交世家,献美人于陛下,乃佞臣做派,为君子所不耻。尚书令郭准也在旁扇风,说许巽恃宠而骄,政绩不佳。岳丈顾喜为避嫌,没能为他申辩,反倒是大司工丞张耽、大司农丞李幕为他说话。

“清者自清,许府小庙,如何攀得上世家,陛下也是知道的”,许巽放缓步子。至于美人,那也是圣旨,绝非众人所说,是他许巽谄媚献上的。若连这些构陷之语都辨别不了,陛下何称圣明?

荀琮握着拳头,恨铁不成钢地拦住了他,“糊涂啊!这朝堂上哪是清白之地,你不能任人将脏水往身上泼!”

“美人是内侍传的圣旨,那王家呢?你真的设宴结交王家了?”,荀琮焦急地问。

走出宫门,许巽见小蠹将马车停在一侧。朝中尚武,其他年轻的官员都骑马,但他畏高,只能坐马车。

“子方,不瞒你说,只是普通的家宴,内人给苏…夫人递了请柬,不曾想邺公子也来了,席上还有其他人,所说所见都有依据,结党营私,纯属妄言。”许巽一五一十地说。

家宴那日,是许巽第三次见到苏隐。至建康以来,他忙于官场,竟将她抛之脑后,想来十分内疚,因此,雁宁提议递上请柬,他才没有拒绝。

本想叙旧,问问她是如何到的建康,但她似乎变了,骨子里透着冷气,眼里虽是笑,但也十分牵强。许巽知道,记忆中的苏隐已经远去了。家宴未过半旬,门口便传来小厮的传话,说邺公子来接夫人回府。

许巽秉着待客之道,将他迎上宴席,众亲友见王邺了也都十分惊喜,一时间,家宴变成宾客宴,热闹非凡。送客之后,雁宁拉他进了内室,交给他一张纸条。

纸条上面写着:枫眠在江北有难。

许巽心里一紧。枫眠是他挚友,他怎能坐视不管?只是,苏隐是如何只晓的,还巧妙的让雁宁传递。可见,她是十分信任他夫妇二人的。

“我信你,就怕陛下不信你”,荀琮叹道。

“子方,放心好了,陛下是个开明的皇帝,即便真有那么一天,也绝非为了许某个人的私利”,许巽宽慰起同僚。

荀郗笑着摇摇头,见他上了马车,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一路上,许巽都在想如何营救苏澹,苏隐说他有难,这难是什么?她又是如何知晓的?她是如何来的建康,又怎生做了王家妾,许巽一无所知。

入夜,烛光摇曳,许巽披着衣服坐在案前,他一筹莫展。直到雁宁端着茶点来,他才感到宽慰。

“夜有时辰,公务何时有尽头呀?”,顾雁宁嗔道,她将茶点摆在桌案一侧,端起汤羹递予他。

许巽接过汤羹,笑道,“有劳夫人了,还剩一点。”他忽然想到,岳丈以前在边境做官,那么应该有军中人脉。

“夫人,为夫有件事情想问你”,许巽放下汤羹,问道。

“夫君请讲”,顾雁宁正收拾他的书卷。

“夫人幼时是在漠北长大吗?”,许巽问。

顾雁宁卷起书简,摆放整齐,“也不算,在秦州住的久。”她想起了少时在边关的场景,城门高耸,孤月高悬。

“秦州,岳丈大人在江北可有相识的人?”,许巽问道。秦州离江北不远。

“怎么?夫君想参军呀?”,顾雁宁打趣道。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那个纸条上的字盘桓在脑海中,枫眠是谁?他有难,夫君想要救他。“枫眠在江北?父亲军旅几十年,他的麾下都做到了将军,在江北找人是不成问题的。”

许巽望向她,“当真?”,困扰他许久的事就这样被她一句话给解决了,他有点不敢相信。

“真的很,比珍珠还真”,顾雁宁走到他的身侧,给他松松肩膀,“明日我便回去,让父亲把人救出来。那夫君可以早点休息了吧?”

许巽将搭在肩膀上的手拉到胸前,侧首去看她,“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二人亲昵了一阵子,便熄烛睡去了。

翌日,顾雁宁还家小住。顾府很是热闹,朱氏见女儿、儿子都守在身边,心里十分满足。在饭桌上,顾喜小酌了几杯酒,两靥生红,他许久没有这么畅怀了。

“少喝点”朱氏嗔道,她给顾喜布菜,夹了一块莲藕放到他的碗中。

顾长风笑道,“父亲今日高兴,多饮几杯倒也无妨。”

顾雁宁笑吟吟地望着家人,她真希望这样安宁的好时光能永久停下来,四海和平,家人安乐。

顾喜忽然叹了一口气,引来众人的注目。

“父亲”,顾长风率先发问。

“好端端的叹什么气”,朱氏蹙眉。

顾喜磨搓着酒杯,见清冽的酒水荡漾在玉杯里,他低吟道,“鲜卑——”

“好了!”,朱氏的眉毛皱成一座小山,她白了顾喜一眼,又求助似地看向子女,“这不是中书令的府衙,什么鲜卑、吐浑,什么江北、江南都不要提了。桃儿,把铜镜拿来,让老爷照照,看他鬓角的白发有多少?”

身侧的侍女知道这是夫人的玩笑话,只是捂嘴笑着,没有真的去拿铜镜。

“你——”,顾喜将酒杯放下,一时语塞。

提到江北,顾雁宁顺势将枫眠的事告知父亲,恳求他在军营里找找,最好是能将枫眠调回建康,这样夫君就不会忧心了。

顾喜听了没有说话。

“他是何人,我怎么没有听过?”,顾长风疑惑道。他之前跟王中军去过江北,没有见到这样一个人物——许巽旧友,异族模样。

顾雁宁回忆着夫君的话,“苏澹,蜀郡人士,前锋有没有呢?”,她要护住夫君的体面,不能说此人是罪奴。

顾长风也在回忆着,他摇摇头,“前锋是荀将军麾下的校尉调遣,不如,让妹夫画一幅小像,我托人去军营中找。”

顾雁宁看向了父亲,似乎在问他的主意。

顾喜接收到讯号,停顿了片刻,缓慢说道,“找人,可以,但要小心,最近朝中局势不对,恐怕有人要对我婿动手了。”

顾雁宁紧纂着手绢,她的心跃出了胸膛,“什么!是谁?”

“雁宁不要忧心,朝中的事有爹和灵台,你将好生治理宅院,柳美人一事是个提醒,你对许府了解多少呢?”,顾喜说道。

“是呀雁宁,许府出个王氏妾,又出个美人,你可盯紧点!”,朱氏赶紧说。她害怕有下人不安分,动了她女婿的念头。谁敢让女儿伤心,她绝对不会放过!

顾喜叹了口气,夫人又在曲解他的意思。

“知道了”,顾雁宁点头。

许府。

在顾雁宁省亲之时,一个身着草灰色衣袍的男子进了许府。

许巽放下书简,迎了出去,正准备作揖,却被对方抬起。

“许公子”,宗睨扶起许巽,他面带忧愁,又瘦了几分。

“进去说”,许巽将他迎到书房。

自郦阳公主宴席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宗睨。今日相见,说明他查到了什么消息。

宗睨说,驸马府中有一密室,里面是官员往来的信件,以及一些未面圣的折子。他本以为是陆丰盛和王敦错杀了宗家军,可事情要更为复杂。

当年,驸马上谏司马炽,劝说北伐趁早,可陛下迟疑不发,眼看错失了良机,驸马便和宗将军通信,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冒着诛九族的危险北伐。

其间小人作祟,污蔑宗将军有谋反之心。司马炽犹疑不绝,他询问了驸马的意见,驸马为了自保,没有为宗将军说话。司马炽开始畏惧远在边疆的军权。

首战失利,朝臣多主和,司马炽想召宗将军回洛,想着君臣面谈后,再另派别处。可怎么让好战的宗将军安心回洛呢?

司马炽的内臣马幽汕出了一个馊主意,假装洛中宫变,以召将军归洛平叛。司马炽问了驸马的意见,驸马投其所好,拟写诏书,快马加鞭地送到边疆。

宗将军收到诏书后连忙调兵回朝。

“有诏书在手,如何是反叛?”,许巽捏紧了拳头。

“父亲没有看清楚,过雁关时,才发现圣旨盖的是驸马之印。守雁关的是顾喜,他见父亲带着千乘之军,拿着驸马印的圣旨,便臆断父亲造反。”

宗睨眼底泛红,他肩臂颤抖,咬牙说,“顾喜,飞书到洛中,说父亲造反,接着,在父亲一心勤王时,洛中却以为父亲反了。他们派陆丰盛和王敦去驰援冀北。”

“父亲以为来的人就是叛军,与他们打了起来,就这样,就这样,叛军之名做实了!”,宗睨一拳砸到柱子上,柱子上映出斑驳的血迹。

“可恶的周邴清!都是他的错,如果盖的是陛下的印,那就不会有这么冤魂!”,许巽愤然道。

宗睨落泪,他颤抖地说,“是他,他说不是陛下之印,他说是驸马之印!”

许巽微愣,“顾中令?”

“他一人之言毁百万之军,那副莫须有的圣旨,莫须有的驸马之印,全然出自他之口!”,宗睨激动起来,他瞪着发红的眼睛,像一头发疯的狮子。

许巽抓住他的臂膀,诚恳地说,“顾中令是个正直的人,五公子,不要轻举妄动。”

宗睨盯着许巽,忽而一笑,笑得惨淡,“我知道,我才不会像那群刽子手一样,我会查清楚,让他们死个明白!”

许巽浑身一抖,他咽了咽口水。他这才知道宗睨来做什么,他知道顾喜是他的岳丈,凭旧识的恩情,他动手前会和自己说一说。

这几日,许巽每晚都在做噩梦,他梦到顾家破败,雁宁很伤心;梦到鲜卑入侵,建康被毁……

由于夜间睡得少,白日里他精神萎靡,罢朝时,他一脚踩空,竟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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