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骰拖着疲软的身子回到了农学院营地,他挪开流着口水的花草化,将竹刀竹剑靠在营房里,释怀的笑了。
这下子安全了。多谢神农祖师爷保佑。
木骰眼皮子开始打架,透过小竹屋的天窗看到天上的乌云渐渐笼罩起圆月,打在圆桌上的月光消失不见,自己也沉沉睡去。
白瑞看着丁怀秀,静静听完了她的想法,一直保持着被拉住右手的姿势。
“嗯哼,你想好了?”
丁怀秀郑重的点点头。
“秀秀,我现在要你别管百子这些事情了,你也不会听了吧?”
丁怀秀抿着嘴巴,一脸苦涩。正如白瑞一开始说到,只要有她“在位”,就不舍得放弃百子,不能眼睁睁看着众人,慢慢走向消亡。
她知道,小白其实很懒散的,除了打架让他提起兴致,别的就不想涉及。但自从众人来到这个“地心世界”,白瑞懒觉睡不了,一刻也不能消停,现在还被自己这样无理的要求。
白瑞晃着脑袋头,歪头看向桌上的那几份3级管辖计划书,右脚尖点了点地面,思考起来。
“好啊。你是圆桌的头儿。”
白瑞离开圆桌中心的竹楼,看向不远处——扬不起幅度的商学院旗帜。他抬起头,月亮真圆……
五仁味道的月饼虽然不讨自己喜欢,但还是有些怀念啊。
白瑞躺在商学院的营地,一直没有睡着,而是心算着时间,直到午夜渐近,终于缓缓睁开双眼。
白瑞悄无声息的来到圆桌南区,这里是还未完工的洗漱区,按照计划,不久的将来,天鹅湖的水就会被水车接引过来。白瑞没有停留,等起夜放水的两位同学离开,他立刻沿着圆桌,绕道东边,向东跑去。
丁怀秀邀请自己做的事情,就是让自己伪装成“威胁者”,从营地外制造一些危害行为、人为迹象,让百子有危机意识。为此自己也必须受一些伤,让众人认识到“敌人”的危险程度极大,就连白瑞都无法全身而退。
风过林梢,叶过耳鬓。白瑞向着东山,贴地疾驰。
方才二人的谈话时不时的闪回。
“说到底,百子都只是未谙世事的大学生,甚至还有倪星这样的未成年孩子。我们并不了解地心世界,从马姐画的地图上看,圆桌简直就是……一个围栏,我们在被豢养的家畜一样!小白,你早就发现了吧!”
“虚假的安定,屈辱的现状,未知的未来。”
“不是我悲观。既然我要为百子负责,就让我做坏人好了。”
“小白,帮我。”
渐渐的,白瑞已经接近东山。按照计划,他会将化材院研制的炸药引爆东山的一个小山体,那个山体结构很脆弱,爆炸足以引发部分的山体崩塌。
江丽区,一处闹市区。
啤酒瓶的破碎声音此起彼伏,一个尚显稚嫩的少年骑在一个青年身上,左右开弓。拳头结结实实的砸在对方的眼眶、鼻梁、太阳穴、下巴上。
20拳过后,对方无力反击,终于昏厥过去。
身着鲜红志愿者服饰的少年,缓缓起身,调整呼吸,甩动着染血的指关节。现场,共计6人倒在地上,有的彻底昏死过去,有的还在呻吟。
白瑞朝着丁怀秀昂昂头,示意她检查药品推车有没有受损,赶紧送到福利机构去。要是等治安人员来了,免不得做调查、笔录、留看之类的。
“那2份特殊药剂呢,先给我。”白瑞吐出一口血水,问起丁怀秀。
“啊?”
“不是说,今天的名单里面有1份紧急调配的特效药吗,给一个老头的。别的药不打紧,这个让我先送去。”
“哦哦。这里面有2份注射药剂。”丁怀秀从药品中,翻出1个铝制外壳手提箱,上手很严密,与其他纸箱药品形成鲜明对比。
白瑞刚接过手提箱,前一秒还躺地呻吟的6人领头,猛然起身,夺下箱子。
甩向河里!
白瑞愣住了,自己可不会游泳啊。对方看着箱子沉下水面,嘟囔着成功了之类的话语,就要夺路而逃。白瑞怒火中烧,伸手扯过对方后领,瞬身去到其身前,一记上勾拳打得对方翻身昏死过去。
与此同时,倪月纵身入水,顺着下游去。直到水闸分流处,她才出水,将箱子全力丢向桥上。
一直在岸上跟随倪月,跑动的白瑞,一个加速,踩在岸边的石柱上,高高向桥上跃起,像一只鹰隼。
稳稳衔住猎物。
直到回头确认了倪月的安全,白瑞才接着奔跑。
目标是一家照看老人的福利机构,但为什么这么突然需要药品?刚刚那个领头的好像是特意冲着这个来的。哎呀这个不重要,不管了,反正能算一次志愿时长的,加上这次,100小时的社区服务就满了!这次能不能申请个见义勇为奖啊?奖金多少?
志愿者小队这边,丁怀秀确认着剩余药品的安全,其余8名同学也很安全。倪日首先出来,帮助丁怀秀把药品搬回车上。183的高个子同学也随后而至,木骰则是捂着头念叨着保佑。
除了落水的倪月,还有3位女同学完成了报案,救护车也马上到。
这是季留香与丁怀秀的初相识,倪月忙着看护弟弟倪星,另外2个女生在远离这里的地方,等待治安人员。
10人志愿者小队,白瑞、地科183、木骰、倪日、倪星在内的6名男生,丁怀秀、季留香、倪月在内的4名女生。全部是百子的一员。
另一边,匆忙赶到这处福利机构的白瑞,拖着仍然伤痛的身躯,总算看到了门口的工作人员。他将药箱交给了门口等候已久的白大褂女人,便瘫倒在地了。
身着白色医护服饰的女子,取过箱子,没有关注累倒在地的白瑞,便向内跑去。
瘫坐在地的、等待治安人员的白瑞,猛然睁眼。
不对!
这个女医护怎么知道我要来?要来送特效药?在门口等待志愿者的也只有她一个?靠!
白瑞挣扎着起身,肌肉的酸痛感灼烧着神经,小腿颤抖起来,他没有得到身体机能的正向反馈,脸部狠狠砸在水泥地上。
他眼睁睁看着女医护离开,对方没有走进大门,而是向着院墙跑去。她打开了手提箱,取出那2瓶药剂,双手托起一块石头重重落下,像是要淹没生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