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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 误杀范因宗胄无过 喜收云战辽军添人96(1 / 1)

诗曰:笑是骠骑大将军,恨属当朝越国公。

一朝不醒忠义睡,万年遗恨祝祈沉。

理定天窟埋雷霆,屈向地井怨忱真。

悲看宋境烽火隐,削甲失刃多遭困。

却说云天彪奔金国去,不料途中撞着攻辽地的金军,范成龙吃先军完颜明一剑搠死,割了头颅。云天彪等还未正式到金军部下,便又损失一同伙,真是慌急欲死。无奈之下,云天彪只得斗胆到金军中参见那领军的将官,求个进身的机会。谁知应了前谒,参见的竟是改名宜统的金成英;云天彪喜不自胜,忙求金宜统替自家进言,以使身后云龙一干人有条生路。金宜统答应下来,云天彪便赶回见了云龙等众,次日整队尽入宜统之营。金宜统此时已去寻完颜立了,谁知此刻这完颜立特地避开金宜统,拔寨与完颜明、完颜朝汇合去了。金宜统顾不得如此,急鞭马再去寻三人,到得完颜明营内,大踏步向主帐内便走。三人正说话间,那帐被掀开半边,不由得惊骇;看时,露出金宜统脸来。完颜明等虽然看不起宜统,毕竟还是同僚,只得站起身来笑脸相迎。金宜统开门见山,道:“今日有事来与三位相谈,便是有一支宋军,远赴此处来投……”把云天彪那支军的事务说了。完颜朝、完颜立各无别话,都道:“多了一军,也就是多一臂膀罢了;叫那厮充作前军也好。”唯有完颜明默默无言,似是有些心虚。金宜统借故出帐,便看见一个匣子摆在帐后地上;启开看时,内有一颗人头!金宜统骇得倒退几步,方才想起完颜明说过自家斩将一事,看那颗人头时,自是有些眼熟;端详一阵,认出竟是范成龙!这一下更把金宜统惊得面色发白,不知究竟底细如何了。走回帐内,金宜统强装无事,却怎掩盖心慌?只好支支吾吾地打诨几句,回自家营中去了。三人见金宜统行为古怪,都道:“好道主帅英明,恁的收了这一个败军将军回来扫兴!”又谈到辽军守势,完颜明道:“先军探子报来,前方数百里城池皆有防备。其中必有一主战之将,因此上我说叫那厮们充作前军,以一试其实力。”完颜立二人皆无异议,见金宜统还未动身,在帐外歇马,便把自家所想说了。金宜统答应了,上马便走,徒留三人看着宜统背影,冷冷发笑。

这金宜统心里也不十分好受,自见了范成龙首级,又从三人口中得知了大概,一路上十分懊恼。归到营中,云天彪已期待久了,见宜统来,满心欢喜,道:“金兄,事情可有成了?”金宜统叹口气,道:“岂有成事!”把三人交代之话说了,问天彪道:“云兄,你看那厮们狡猾也不?直叫我们去送死!可惜置身他乡,抱怨徒劳。”天彪也叹道:“罢了,叫儿郎们不与自家人交手也好。只是屈杀了范贤弟!”成英见说,道:“原来这般,兄长猜我在那金人营中见了甚么?”把自家看见范成龙首级函封的事说了。云天彪还要开口,只见帐外一人入来,道:“父亲何必多言,此刻活下去才是要紧事!”便是云龙。宜统见云龙来了,延座相待;云龙也不看天彪脸色,道:“范兄被金人误杀,我们自是苦恼非常。然为了在金人麾下立住脚,也只得装作无事,自家看开些。我们这数人中,我岳丈、内人与两位妻兄都听父亲安排,唯有唐猛兄弟一人似有不服。如今也只好倚仗金叔父了。”成英见云龙自降辈分,无奈道:“如今也只好看金人心情罢了,且叫刘兄也整顿人马,向前线去。如此方可以取信金人。”天彪颔首,命云龙即刻去整顿自家部下的人马,云龙领命,又知会了刘广父子三人并唐猛,拔寨起行,赶往辽军前线去了。

自符皓走后,辽地空狊无人正是实话,然临潢府自是辽地中心,怎能平白无故舍掉?辽人再无勇力,毕竟也有家国拳拳之心。近临潢府的临潢河一带,还有不少人马驻守。为首的将官名唤兀穷年,与辽国宗室有些疏亲;那叛逃的完颜瑭兄弟三人便是此人的宗兄弟。这兀穷年部下还有辽军几员良将,都抱着必死之心,追随兀穷年;分别是开山豹成珠禹、避水兽童井河、入海龙那国超、拨云雄常用。这四人本是宋将,因长官苛待,故结伙来投辽地。兀穷年自不排外,尽数纳下,大抵是日暮途远,负重独难支罢了;守城之理,兀穷年也懂得许多,乃沿临潢河、赤倾山一带扎营,把金军可能入境之道都占据了,却与符皓当初情景类似,守御孤城罢了。赤倾山口也与黑山道一般,仅有一条大路可通;兀穷年便领着那国超、常用在半山上设伏,强兵劲弩布满了密林。然除了赤倾山,已是无险可守,兀穷年之设计,无非是拖延而已;然已顾不得许多,毕竟辽军背后,自是末土罢了。

金宜统拔寨前行,因有了云天彪一干人助力,心底踏实不少。不过三五日,便到了完颜明三人原先驻扎之处,此刻却只剩完颜立一人守着,金宜统问是何缘故,完颜立道:“自是那两位已领军前进,逼到辽人前线赤倾山去了。本将在此留守,还不知辽人是何惨状也。”金宜统便趁机把云天彪来投的事物备细说了,完颜立虽然也瞧不起金宜统,毕竟不是主将,只得推诿一阵,让这一众人马去了;自还在这里扎营,以备前军之需,不在话下。

再说完颜明、完颜朝二人留完颜立并五千人马作为后应,自领部下一万精兵杀向辽国临潢府去。这二人先前无法替完颜兴等死难者报仇,便把怒气一股脑撒在辽军身上,自是十分发狠;所过之处,屠戮村坊。把守赤倾山的成珠禹这数日里已收了千余流民,自知敌情严重,又不愿惊动兀穷年,只得严加巡守;然如此怎能阻住金军前进?不过五六日有余,战火漫烧,大军浩浩荡荡杀到赤倾山关下。兀穷年恰来此处,逢上金军,看山下旌旗如海,心内有些虚慌;成珠禹道:“如此多敌兵,如何能退得尽?”兀穷年叹口气,道:“兄弟休说这般话,可想还退得了这厮们么?唯有能延一日是一日。还不知那皇帝有何计较也!”成珠禹捏紧双拳,也不知如何是好;兀穷年乃点了三千壮士,从半山上杀将下去对敌。完颜明正在山下大道上驻扎,已有了准备,提手中长剑,便劈兀穷年。兀穷年左手枪杆格挡,右手便乘机挥一刀去,完颜明措不及防,肩上重甲被削去半边。幸得背后完颜朝赶来,完颜明方才起身,两个共斗兀穷年。兀穷年丝毫无惧,手下士卒也益发战作一团,烟尘滚滚,鼙鼓雷动。斗过数十合,完颜朝已有些不敌,只得向后退走;兀穷年见状,手起一枪,直透后背穿出前胸,奋力一搠,把完颜朝挑于马下。完颜明大骇,手里握不住剑,向后便撤;此时却见一员大将捧手中青龙偃月刀杀将过来,放过完颜明,与兀穷年交手。兀穷年见又来一将,便不担心,刀枪齐举,斗四五十合,胜负不分。兀穷年只怕损了兵力,不敢再斗,急忙整队重据关上。完颜明也收军罢战,乱军中寻到完颜朝尸首,完颜明心如刀割,只愿把辽人碎尸万段来复仇。金宜统此时前来,无疑为完颜明助力不少,把先前的敌意消弭了许多。完颜明便延金宜统、云天彪二人到自家帐中,商讨攻取之事;云天彪虽知范成龙已死,却为保全众人,只得装作不知。金宜统便向完颜明引介道:“此为南面来投的云将军,曾为小弟同僚。其手下有不少惯战之将,可为前锋锐卒,摧城辟路。”完颜明方才正眼看天彪,见其端面长须,颇有武圣丰姿,赞道:“这莫不是关云长在世么?端的逼真!”天彪逊谢了,完颜明又发狠道:“叵耐这可恶的辽人,害死了朝兄。明日定要报仇!”天彪乃接过话道:“既是如此,小将明日愿当先出战,替主帅解忧,如何?”完颜明心喜,赐了天彪一领金甲;天彪谢过,回自家营中会集众人,把明日上阵之事说了,不在话下。

当夜休战,次日金军大起,直叩半山关下讨战。云天彪领云龙为先锋,父子二人着锦穿金,盔胄耀眼,部下皆是精锐,攻关而上。成珠禹奋力抵挡,手中一枝枪搠倒数个金兵,闯开一条血路;此处只是赤倾山的前谷,成珠禹见守不住,只得向后退走。云天彪荡起青龙偃月刀,乱砍辽军,毫不费力,便把山中关隘夺下,使云龙报知完颜明、金宜统去了。

再说成珠禹一阵奔逃,已闯过数十里地,见眼前赤倾关仍旧矗立着,心中一松,纵马到关下请入。兀穷年见成珠禹征尘覆袍,知前关已失,无可奈何,只得安抚道:“成将军休要挂怀,此非你之过错。”成珠禹却不肯松心,道:“只是小将未曾把此事重看,且那厮们好似又增派了将官来。主帅还需注意。”兀穷年答应了,便亲身出到关上防守,只见金军人嚷马嘶,拥到关下;为首云天彪扬起手中青龙刀,逼视关上,高声道:“且开关出降,莫要到时踏平了山峦,叫你等死无葬身之地!”兀穷年见天彪飞扬跋扈,早有战意,便弯弓搭箭,觑准了射下来,天彪见有箭来,急忙闪躲;谁知兀穷年只是做个招式,见天彪躲时,后手猛出一箭,锋镝划处,天彪面颊上鲜血迸出。云龙见天彪遭伤,怒不可遏,麾军攻关;天彪挥手,阻住云龙,拭了面上血道:“将军一听我言,你既无多少兵卒,此关我得下是迟早之事。不如趁早投降金军,我等还能替你美言几句。”兀穷年在关上听见,哈哈大笑,道:“多谢美意,只可惜你这颗狗头要交代在此了!”言罢,隘旁杀声四起,一路伏兵纵出,以童井河为首,直冲过来;天彪还欲过去截住时,顿觉一阵头晕目眩,只得命云龙替自家管军指挥。此时兀穷年杀出,又添一头猛虎拦路;云龙只得奋起精神,护着自家父亲退走。兀、童二人大杀一阵,逼退云天彪父子,占住关上。童井河看山道上数不尽的金军,烦闷道:“也不知是那个把金军放入来的,纵然敌手强悍,难道死节不得么?”成珠禹听了,只觉心下愧赧,不敢面对二人,转身走到关后去了。

是夜,兀穷年仍在关上巡视,不敢擅离,生怕金军猛攻把关隘便破了。看见山道上点点火光映照星空,兀穷年叹息不已,夜已过半,兀穷年困顿不已;正要歇一阵时,背后成珠禹走来,道:“今日之战,失却前关;是小将之过错。然有一法,可替我军解困。不知主帅愿知么?”兀穷年好奇,也不论成珠禹是病急乱投医或是别有用心,问道:“成将军所说的解困之法究竟是甚么?”有分教:千里之外生风榭,万马齐上出云霄。毕竟成珠禹究竟有何解困之策,请看下回分解。

此回内退场一员金国将领:

完颜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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