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府,客堂。
“恭迎祁王殿下。”临国公带着众家眷俯身行礼。
云邵扶住临国公,“国公大人不必多礼。”
云邵坐下后,众人方才就坐。
“不知祁王殿下光临寒舍,有失远迎。”临国公歉然道。
一旁的崔疏镇定自若地看向云邵,心中似是早有预料。
“无妨,本王此次前来也是临时起意,临国公不必铺张。”云邵喝了杯茶,缓缓道:“前几日,本王偶然听得崔公子一席豪言,心中感触万分。相较同行的郑七公子,崔公子知礼法,明是非,本王赞赏不已。”
临国公眼神一怔,沉思片刻,笑道:“多谢祁王殿下赏识,犬子年幼无知,若是哪里冒犯了殿下,还请殿下多加包涵。”
临国公又问道:“不知殿下是在何处听到犬子所言?”
云邵看了眼崔疏,“不过是一娱乐之所罢了。那日,本王看见三皇兄进去后,本想着进去找他,却碰巧目睹了崔公子的豪言壮语。崔公子,不如你来与你父亲说说?”
临国公转头看向崔疏的那一瞬,眼中的柔和立刻转变成了严厉,只见崔疏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地伫立在原地。
临国公起身训斥道:“逆子!没听见祁王殿下唤你吗!”
崔疏随即跪地,“草民那日所言句句肺腑,草民未曾觉得依法处置便是错。若草民所言触犯了殿下,恳请殿下降罪!”
还未等云邵反应过来,临国公拿起一旁的马鞭抽向崔疏,怒道:“我将你抚养至今,你就是这么报答为父的吗?你是想陷我们崔氏于不义啊!”
崔疏不屈地看向临国公,回驳道:“盛云律例一向公正严明,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崔疏愿以性命捍卫盛云律例。若父亲以为儿子所言为虚,那便用马鞭将儿子剥皮抽骨,即便如此,崔疏也绝不会退让!”
“你……”临国公紧咬牙关,用马鞭一鞭一鞭地抽向崔疏,“既如此,我便要看看你的骨头能有多硬!”
云邵看着崔疏身上的衣服一点点撕破,露出里面的皮肉,鲜血淋漓,心中一怔。
云邵神情不悦地看了眼临国公,便说道:“临国公请便,本王就先告辞了。”
临国公俯身行礼:“恭送殿下。”
云邵一众人踏出崔府后,临国公失神地瘫坐在地,扔掉了手里沾满鲜血的马鞭,扶起晕倒在地的崔疏,痛哭道:“疏儿啊,你真是糊涂啊!”
崔疏嘴角微微扬起,鲜血从嘴角涌出,虚弱地握住临国公的手,“爹,儿没有……让崔氏……蒙羞……”
临国公紧紧抱住崔疏,心中愧疚不已。
敬王府,后花园。
“殿下,湘翎卫来信。”夏长风将信封交给云郯。
“连扶光和谢无垠因贪污并私自流通官银一事被押解回云都,交由大理寺审判。”云郯收起了信纸,心情沉重地看向远处,“若是交与大理寺审理,恐怕我们难以插手。”
云郯沉思良久,这时夏长风缓缓说道:“殿下,大理寺卿任坊汝任大人近日请了病假,大理寺所有事务暂由大理寺少卿代为处理。而大理寺少卿正是当年的滕州刺史许徽许大人,许大人或许会是此案的契机。”
云郯一惊,眼底流露出一丝喜色,“许大人?”
夏长风微微点头,“许大人当年自滕州返回云都后,便被调去了大理寺,迁为寺正。后来,许大人得到了任大人的赏识,步步擢升,方才走至大理寺少卿之位。”
云郯眼角挑起,“谢小姐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