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冷寂,雪夜空旷,蜷曲大汉始终闭口不言。
中箭栽倒时咽喉恰好撞上倒转的匕首,一刀封喉,干脆利落。紧跟又被补一脚,一口气没接上,人彻底一了百了。
目送恩师走远,转头再翻看活口,去不得气得不行。盯着和自己个头相仿的大汉,皱眉思索中,人灵光一闪。
上前一把扯下面罩,借雪光一再辨认,匈奴人无疑。全身上下仔细搜索,一无所获,对手显然有备而来。
趁已嗝屁的匈奴人还没完全僵硬,快速剥衣脱服换装。整理新行头,把换下来的衣物卷作一团,小心放置于路旁。
眼皮一直跳,不详预感越来越强烈,去不得急如风火赶路。陷阱亲手布设,虽心里有数,但也不敢大意。
山道陡峭,提防暗袭,关注脚下,速度始终快不起来。冷风吹面,思绪越来越清晰,心底的谜团一个接一个往外冒。
山下蒙面匈奴人到底想说什么?既然不愿为敌,山弯处的匈奴人又为何狠下杀手,难倒不是同一伙?尤其看清自己依然赴死,究竟想保住什么机密?
寒风呜咽,无人作答。一肚子的疑惑只能暂且放下,连续转山弯,松林终于出现,去不得不敢松懈半分。
一路再无埋伏,越过松林,看清眼前景象,人大吃一惊。小木屋已变成一堆废墟,屋前院子里哭声哀哀。
正凝神听辨,雪光中,一支箭闪电飞临,势大力猛直奔胸口而来。
“啊!”飞身侧倒闪躲,顺来箭望过去,院中的彪形大汉分明兄长身影。假装中箭,去不得大喊一声,“好汉饶命呀——”
“是我——”素有默契,如释重负的傅天雷专心迎敌。
院落上空飞箭如梭,对战如火如荼。匈奴人果真歹毒,引自己下山的确只为分头围猎一家人。
一路上的担忧得到证实,暗叫不好,人险些摔倒。努力稳住心神,勾腰以最快速度进抵小院。
惶惶抱住从小到大的保护神,浑身抖个不停,小妹傅夜荷泣不成声,“呜呜……阿翁阿母……呜呜……”
“别出声!”悄声警示,抱小妹一个滚翻,去不得藏身小院东南侧角落。
“阿翁阿母呢?你受伤没有?雷兄,你怎么样?”
“阿兄到底去了哪里?”保护神在侧,勉强安心的傅夜荷忍不住嚎啕大哭,“呜呜……阿翁阿母……呜呜呜……”
夜色迷蒙,风雪转弱,攻击莫名停止,山林恢复往日静谧。
“我和荷儿没事。木屋被雪崩摧毁,阿翁出屋时不幸身中四箭,阿母紧挨阿翁也被射中……”
得空看看院落西南角高地的父母,两人一直不曾动弹,傅天雷急火攻心。
“万幸雪崩只波及木屋,我们才没被全灭。这帮贼人至少五个,阿翁拼死反击射杀其中两人,我刚杀掉一个。南面松林和西侧陡坡还剩两人,不排除另有埋伏……”
“你对付南面贼人,西侧交给我……”强敌环伺,坐等不得。熟悉地形,主动出击方为上策。思虑落定,恢复镇定的去不得冷静安排。
“你走东侧高岗迂回往南,我从西侧小径向南推进,一路肃清残敌,我们在南面松林中央汇合。今晚口号,问:二十八?回:天亮了!”
话音刚落,急于报仇的傅天雷一个闪身,人似离弦之箭窜出,高大身影眨眼消失在雪雾中。
“别哭,小心被盯上!不用怕,我先去看看阿翁阿母,你躺下千万别动!”叮嘱小妹,趴在雪地里的去不得探头窥视敌方动向。
确认安全,由东向西匍匐前进,人快速进抵院落高地。紧挨父母分别试探鼻息,仔细检查伤势,心猛地悬起。
阿翁腰腹被数箭洞穿,箭头刺入阿母左胸,两人气息孱弱,随时可能丧命。
大敌当前,强忍焦虑,去不得悄悄返回院落东南角。长兄冒险出击,必须尽快策应,可如何保证父母小妹绝对安全,人一时陷入两难。
穷思竭虑中,面罩碍眼,下意识推拉,人计上心头。大胆起身,冲远处的松林和陡坡不停挥手,不紧不慢调整面罩,胡语娴熟。
“我已成功得手,刚虏获小女,只跑了大儿,全都盯紧了——”
微微侧身,做好闪躲准备,去不得静观其变。一直没人搭话,也不见暗箭突袭,现场静得可怕。
顾不上太多,单手托起娇小玲珑的小妹,置于后背。人大步奔出,轻声提醒背上妹子,“抱紧我,一会打起来,自己下地躲藏——”
不知兄长遭遇多少危险,得尽快赶过去相助,父母连为一体没法移动,只能带上小妹。
左手执弓箭,右手抱紧妹子。转身出院,直奔右侧陡坡下方小径,去不得加快步伐。
雪崩突现,不明人大举夜袭,父母生死未卜。一连串的不幸接踵而至,也才不到十三岁,可怜的傅夜荷惊吓过度,人浑浑噩噩。
闭紧眼,双手自然搂上阿兄脖颈,头紧贴耳畔,嘴里不住嘟囔,“阿兄,跑慢些,荷儿怕——”
“不用怕,阿兄稳着呢!”迈出最稳健的步伐,聆听周围细微声响,去不得紧张四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