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厘整个身形一震。
许是见她这边半晌没回应,男人声音轻浅,仿佛吹风飘散——
“嗯?”
闻厘猛地回过神,轻咳几声,把心里的小无措压下来。
“为什么要叫哥哥?”
“嗯?”
“为什么不叫小叔?”
男人笑了声,语调慢条斯理的:“这不是某个小朋友整天说我是老男人,我不得为自己证明一下,我跟温允周那小子差不多同龄!”
闻厘没忍住笑出声:“你跟他可差着三岁呢。”
“?”
“三岁一代沟,你跟他一个代沟,跟我可两个代沟呢。”
“……”
很好,他迟早被她气死。
男人走进一家蛋糕店,望着橱窗里满目琳琅的小蛋糕,出声:“给你三秒钟,撤回这句话。”
“这不是事实吗?”
傅彦礼故意喊:“老板,蛋糕我不要了。”
“诶诶诶——”闻厘连忙拦下,好声好气,“咱们好好说,好好说嘛!”
“看你表现。”
“……”
为了吃,闻厘向来能屈能伸。
她以手挡风,压低声音,凑近手机,轻轻喊了一声——
“哥、哥。”
傅彦礼身形一震。
黝黑的瞳仁随着这两个字落下,逐渐放大。
那声音浅浅的,像是小猫咪的小爪子,在他心尖儿上挠啊挠。
不疼,却痒得很。
-
傅彦礼来到医院的时候,发现闻厘没在病房。
给她打了电话,才知道他在医院的后院。
他把晚饭和小蛋糕放在桌子上,转身去后院。
逐渐入秋,经过长长的走廊,晚风灌进走廊,撩起贴在墙上的布告。
傅彦礼一出来,就看见闻厘坐在枫树下。
漫天的枫叶铺满大地,呈现出一片金黄色的海。
小姑娘坐在黄海的中央,翘着光秃的脚丫,皮肤瓷白,晃啊晃,惹眼得很。
傅彦礼眯眼,踩着金黄色的落叶,弯腰捡起某人乱扔的鞋子,走过去。
闻厘余光看见男人,眸子一亮,作势起身。
“给我坐好!”
闻厘没动了。
傅彦礼提着她的鞋子,单膝跪在她面前,握住她软白细滑的脚丫。
异于自己体温的温度自脚腕传来,闻厘心尖微颤,怔怔地望着他的动作。
男人眉眼低垂,捏着鞋子,把她双脚稳稳套进鞋子中。
动作轻柔,神色虔诚,像是对待自己心中的无上至宝,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
住院的这些天,闻厘发现傅彦礼对她好到离谱。
除了在吃食方面没有那么随心所欲之外,不管她提什么要求,他都全心全意满足。
她觉得他对她的这份好,可能是因为她保护朱浅浅,保护了他侄女。
闻厘紧紧望着他,心跳在那瞬间高得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