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未去过永定河岸，但也听胤祚几l个说起过那边的景象。且不说生命威胁，就是艰辛困苦也远超任何地方。
胤禛要去那边？
德妃伸手抓住四阿哥，嘴唇隐隐有些泛白。她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都说不出别的话来，久久才颤声问道：“胤禛……你这是骗额娘的，对吧？”
四阿哥摇摇头：“儿臣已经想好了。”
德妃深吸一口气，抱着最后一线希望看向康熙：“皇贵妃娘娘呢？皇贵妃娘娘也同意了！？”
康熙摇摇头：“皇贵妃也拦不住他。”
德妃眼前一黑，泪花在眼眶里滚动。
四阿哥急忙说道：“额娘，自打有了水泥方子以后，黄河溃堤次数已是每年都在下降，没有您想的那么危险。”
胤祚在旁附和着：“是呀是呀！”
德妃怒目而视，瞬间让胤祚缩了缩脖子。他立刻选择倒打一耙：“四哥！你怎么能够瞒着额娘？您看看，额娘这么伤心！”
四阿哥：“…………”
四阿哥想打死这个无耻的弟弟。
同样无语的还有德妃。
经过胤祚的打岔，她倒是冷静了一些。德妃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抬眸看向身体逐渐抽条，声音渐渐嘶哑，脸庞上再也不见奶瞟的四阿哥。
不知不觉中，四阿哥已经长大。
惶恐与担忧渐渐褪去，德妃心底又泛起别的思绪。望着有些别扭，用眼角余光偷偷注意自己的四阿哥，德妃沉默许久。
她抬步走上前去。
在四阿哥惊愕的目光中，德妃伸手拥住了他。
德妃轻声道：“去……吧。”
四阿哥身体骤然一僵，又渐渐放松：“额娘……”
德妃紧紧拥住儿子，眼底泪光一闪而过。
随即她松开胳膊，又悄然往后退了半步。德妃端详着四阿哥的脸庞，努力撑起笑容：“你想做，就去做吧！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德妃对于四阿哥是有愧疚的。
比起养育在身边的胤祚、六公主和十四阿哥，即便佟皇贵妃再是细致，再是待四阿哥为亲子，四阿哥也依然是寄人篱下，依然也有少数不长眼的人态度异常。
这些愧疚一点一点的积攒着。
直到今日，德妃不再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四阿哥的依靠，却希望他能知道自己永远是他可以回来休憩的港口。她抚着四阿哥的头发：“额娘会一直等着你回来的。”
德妃的反应出乎四阿哥的意料。
他一时失语，等组织好语言的时候胤祚抢先说道：“四哥你去吧！我会帮你照顾好额娘，照顾好皇额娘，照顾好汗阿玛、五妹妹、六妹妹和十五弟的，对了对了，我也会帮你照顾好旺财和来福！”
旺财和来福是四阿哥前两年养的。
两只小狗不但长得圆滚滚胖乎乎，而且机灵聪明还乖巧，因此迅速成为阿哥所里的红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