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自然说得通。
闻若弦倒吸一口气，回想几个月以来清萝的主动、亲密，那些被认为是“直女把戏”的动作和话语，还有最近的百合漫画、剪辑视频……竟是有迹可循。
清萝是冲她来的。
也许，早就开始了，在微不可察的细节，在来不及捕捉的瞬间，而她后知后觉……
——嘀嘀
思绪被打断。
“若弦……”宋清萝哼着歌进来，甩了鞋，眉开眼笑地朝她跑过去，“我今天跟朋友吃饭抽奖，手气巨好，中了一对蓝牙耳机！”
她挨着闻若弦坐下，献宝似的掏出小盒子，抓起闻若弦的手塞进去。
“送你，也把我的好运气传递给你。”
身上鹅黄色小外套无比刺眼。
闻若弦凝视她半晌，微微低头，看了一眼耳机，没什么表情，只将它很轻地放在茶几上，低声说：“谢谢。”
宋清萝立刻察觉到不对劲：“怎么了？不喜欢吗？”
“今天我去程总家吃饭了。她住在格林尚府……”闻若弦垂着眼，说到这里，缓缓抬起来，似灼热的火炬将宋清萝烧穿。
宋清萝心里咯噔一下，好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闻若弦停住，又盯了她一会儿，才拿出手机，不紧不慢地调出照片：“我看到你下车了。”
一辆冰蓝色跑车停在那里。
她的车，她的号牌，她的车位，她的……真正住所。
宋清萝看着照片，嘴唇不自觉颤抖起来，霎时间浑身血液涌上了头顶。
明知这一天迟早会来，可是没想到，它来得如此之快，快到追过她的计划，打碎她的希望，不给喘息，不留余地。
越滚越大的谎言雪球还是压在了她身上。
此时此刻，宋清萝像一根紧绷许久的皮筋，卸去所有力气，轰然断裂，巨大的弹力狠狠抽在她心上，抽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反而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终于……
解脱了。
不用再撒谎了。
不用再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努力维持着谎言。
当然，她也完了。
“是我。”宋清萝深深地呼吸，重新露出微笑，“我骗了你。”
闻若弦很平静：“为什么？”
“别急，你还不知道……我究竟骗了你多少。”宋清萝笑容愈发灿烂，眼里却是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