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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1(1 / 2)

四月,竹林挂雨,翠色喧天。

贺兰家的铁骑接连踏过官道,溅起一路尘泥。

饶是万人过境,却只听马蹄踢踏和风扫竹哨的声音。织着银白双刀的黑色旌旗猎猎而响,行军大队从上到下,承袭着贺兰氏如阎罗般一贯的肃杀气。

风中忽闻冷剑鸣空,自众人头顶的上空掠过,直朝队伍打头处身骑银鞍黑马的人而去。

贺兰破闻声斜眼,反手抽出身侧近五尺的乌金苗刀,略一倾身,杀手的剑便擦过他后背空扫一招。

再起来,苗刀已贴在他小臂,与对方紧随而来的第二剑相交。

剑刃从击上贺兰破的小臂起,划过刀身每一寸,尖锐的割据声使身后五里内的贺兰军匍匐马背,捂住了耳朵。

贺兰破在短暂的接手中与这个蒙面杀手有一瞬的目光接触。

他记住了对方眼角那个短小的刀疤。

电光石火间又是刀剑争鸣,布衣剑客轻功极高,但似乎并不恋战,也不为取谁性命,只来同贺兰破过了两招便飞身离去,如来时那样猝不及防。

雨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贺兰破收刀,低头看向自己被划破的袖子,面庞如目光一般冷硬。

羽仪府产的绸缎,云腾院绣娘织的碎金花纹,即便割破了也不见断线牵扯——这是唯一证明那剑客来过的痕迹。

并行的魏影仇体态臃肿,两鬓斑斑,此时才扫眼看着贺兰破袖子开口处不断渗出的血迹,在马上奚落道:“一个无名小卒都能从乌金刀下取血。贺兰小公子,实在不行,还是乖乖回家玩猫吧——”

说完便将头一转,悠然而去。

贺兰破面无波澜,看魏影仇的眼神宛如目送一个死人。

随后他凝眉望向刀鞘口的血渍。

不知雨中血气,究竟几股。

是夜,春雨未歇。

沉睡中的十六声河像一条看不见首尾的青蛇,月光从雨里投下,石板路泛着森寒的光。有人冒雨匆匆踏进这条古街,走过蜿蜒长道,停在一家叫喜荣华的客栈前。

叩门声响了三下,门板后传出稚嫩而敏锐的女声:“谁?”

刘云扯下蒙面,浓黑的眉毛还在滴水,雨水淌过他眼角那道刀疤:“我。”

俄顷,便听门闩拔出,客栈大门开了半扇:“快进来。”

刘云闪身进门,瞅见大堂桌子上还摆着一本学堂的课业。

他放了剑,一面往楼上去,一面问:“二爷呢?”

对方麻利关门,往他去的方向扬下巴:“等你呢,直接进去。”

几转上了四层,刘云走到尽头,稳住内息,推门而入。

窗台下的方桌边只一个清瘦的背影,薄薄一层孔雀蓝的罗袍挂在身上,显得形单骨立。清亮月色罩着他一方侧影,像织了层白练在他肩头。

“二爷。”刘云躬身,双手捧上一个掌心大小的白釉瓶子,“贺兰公子的血,取到了。”

窗外雨淋淋,祝神瘦长的五指把玩着一只稻草编织的愈疾神——想是有些年岁的玩具了,愈疾神身上不再是稻草该有的翠绿,而是彻底的枯黄色。

他将它放好,转手拿走刘云手里的瓶子,指尖一顿:“受伤了?”

刘云被贺兰破一刀伤得不轻,自胳膊流到掌心的大片血迹本已干涸成块,只怕是来的路上操之过急,又淋了雨,动作间拉扯到伤口,才叫祝神察觉。

“不碍事。”他垂下双手,“回去包扎一下就好。”

其实快痛死了。

刘云的手止不住打颤。

“雪掖不是寻常兵器。”祝神将白釉瓶子收入袖中,“去找陆穿原看看伤。”

“是。”

刘云应了,转身欲走,迈了几步又回头,欲言又止:“贺兰小公子……”

祝神在月下侧过脸来,狐狸似的一双眼:“怎么了?”

“他跟我对视了一次。”刘云说,“我不知道他会不会……”

记住他的疤。

传言贺兰家的二公子过目不忘,上到诗书礼法,下到操兵打仗,只要上手过一次,此生绝无出现差错的可能。

今日刘云的剑给他身上留了条口子,下次就不可能再用同样的剑法从他刀下逃走。

祝神眼睫半垂,思索片刻后,又转回去看向萧萧雨夜,只道:“先去疗伤吧。”

“……是。”

一帘风月。

天色正好,院中桃花被吹进窗缝,疏疏落落散在桌上,桌脚摇摇晃晃。

祝神被抵在桌前,一只手猛地伸出,盖住桌面一朵桃花,随即攥紧,光洁的手背青筋凸起,仍止不住随桌晃动。

“小鱼……”他抓着桌沿,几乎快承受不住向前倒去,“嗯……”

祝神收回手,揉碎的花瓣从指缝泻出,随后握住腰间那只小臂:“够了……”

贺兰破偏头,一口咬住他的侧颈。

祝神轻轻闷哼,却没躲。

他今日没穿那身孔雀色罗袍,倒披着贺兰破的缎面睡衣——有些长,但不影响,反正已经滑下去,挂到手腕上了。

披散的头发几乎遮住了祝神的腰,露出的那点瘦削的肩头和肩胛骨上也尽是咬痕。不深,没见血,但足够留几天牙印。

祝神在贺兰破怀里难耐地动了动。

他在余韵里喘着气,似乎连头发丝都还在发麻。

祝神感觉自己湿透,浸在大片水汽里,那样的水包裹他,压得他睫毛也快滴下汗来,沉沉地睁不开眼,只能闻到自己浑身全是贺兰破的气息。

贺兰破牵引着祝神,在祝神颈间舔咬得愈发用力。

没吃过奶的孩子是这样,祝神闭上眼,一边强迫自己忽略手上的灼热感,一边想——总要在嘴上弥补自己。

等人埋够了,祝神手也酸了,从小臂到手心也脏了个彻底。

他把手从贺兰破的织银马面下抽出来,理了理褶子,眼前的人衣衫便恢复了一丝不苟的模样。

贺兰破抬起脸,眉眼一如既往的冷峻,只唇畔一点不属于他的水渍和耳根尚未褪却的嫣红证明这三个时辰拉着祝神不依不饶的人确实是他没错。

他拉起祝神后背的衣裳,正要给人穿上,却被躲开。

祝神不穿:“热。”

贺兰破顿了顿:一,二,三,四,五。

不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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