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忆洲拿起报纸抖了抖,平静的问:“怎么?”
“没怎么,就是好奇。”许迟顿了一下,又说,“工作好安排,只是秦老,您的父亲恰好在本国,刚刚打电话来说,周四晚上想一起吃饭。
如果回绝的话,我要用什么理由呢?”
“私事。”秦忆洲半点不上套,又好心的问,“你要听听么?”
“……”许迟假笑一声,“不敢不敢,我明白了。”
私事!
他挂断电话,在键盘上的双手飞一样舞动起来,挨个散播消息:“秦忆洲看上了个十八岁的男孩儿!”
好友吕贝:“……”
好友杨可:“……”
好友郭廷:“……不信。”
许迟一推眼镜,白光反射,群发:“上次他自己连夜偷跑回国:机票.jpg。
这周四,下午四点钟准时抵达A国老宅,我马上通知私人飞机机长。如有不信,尽可亲自回国查证。”
吕贝:“查证什么,信他老树开花不如信母猪爬树。”
杨可:“睡了。”
郭廷:“……不信。”
“一群蠢货。”许迟冷笑一声,关闭对话框时禁不住沧桑的叹气,头次真切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高处不胜寒,众人皆醉我独醒”。
*
这边,喻悠失落的挂断了通话,他看着屏幕变暗,继而黑下来,心也跟着沉入深不见底的湖泊里一样。
有点压抑,也有点冷。
明明是主动开的视频,并且开始的时候还一脸开心,却转眼就丧丧的说困了,秦忆洲肯定觉得他没礼貌,又莫名其妙吧。
喻悠半趴在桌子上,心想,我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都遗忘了多久的事情了,干嘛又翻出来去想,还说出那样的话。
说出来要做什么,又想得到什么回复呢?
总是这样,总是对真心关心我的人坏脾气。
难道非要把秦忆洲折腾跑吗?
喻悠犹豫的拿起手机,打算和人道个歉,谁知道刚解锁,微信就弹出了一条消息。
“周四下午只有两节课吧?有别的安排吗?”
喻悠一呆,迟钝的眨了眨眼:“没有的。”
秦忆洲:“那我下午五点到学校接你,带你去看海。”
带你去看海。
看海。
看到这几个字眼,喻悠忽的扣下手机,心脏猛地加速跳动了起来,咚咚,咚咚,咚咚。
震耳欲聋,令人晕眩。
在这动静中,滚烫的血液裹挟着诧异,开心席卷全身,瞬间就冲破了一切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