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要一眼,姜勤就知道这人是赈灾大使。
回了村子,昨日还喜气洋洋的村民们看着大伙手里的米袋子,愁云四起。
最迟八月就该下稻,看着天热得土,秧苗下去了就是死,更别提长收成。
没有苗种,大伙的日子开始紧巴巴得过着,巧妇无米之炊,村里的炉灶都少用了些。
姜勤端着稀米粥放在桌上,看着于策一脸震惊的样子,赶紧说:“家里的米不剩多少了,要一直撑到明年开春,相比有难度,咱们还是开始苦一点吧。”
于策看着浮在水上的米粒,再看着外面撵鸡的狗,再望向远处的山脉,喉结滚动几下道:“我明日就去打猎,不必如此清苦。”
“可也不能吃肉当饱啊。”姜勤坐下非常自然地拿勺子吃起来,边吃边称赞这味道好极了。
于策见他这样还能说什么,端起面前稀得像水自称为粥的东西喝起来,根本不需要勺子,直接灌下。
姜勤拢共没做多少,于策又惦记着姜勤,平常吃三大碗米饭的人现在喝了一碗稀粥就放下碗不吃了。
比起姜勤家喝稀粥,别的人家已经把稻壳掺和进去,现在掺着也好省点米给冬天,不然冬天不吃饭容易冻死。
谷壳掺多了的结果就是拉屎拉不出,肚子很快膨胀起来。
有个人受不住竟然拿木棍捅自己,可愣是没用,最后不得已求到姜勤这里来。
姜勤哪懂医术忙叫人去镇上,结果那人直接跪倒在地央求他赐药不然就一头撞死在这。
“大叔,你就是撞死在这我也没法子,这药哪能乱吃。”
“于家媳妇,真不是我扛不住,实在是镇上太远,我这一去铁定死在路上,你就看见咱们同村的份上,救救我吧。”那人实在痛极,说着大哭起来。
这哭声惹来了不少人,一听大伙都摸着自己硬的似石头的肚子问姜勤有什么通便的东西。
姜勤不敢给,便想关门谢客,谁知村长竟也从后面出来,红着脸问:“不如给点吧,去镇上这么些人,也不成事。”
最后姜勤实在无法,说了好几遍抵不过有人在地上打滚,便说金钱花可以通便,这一说人群如潮水散去,长在路边开着灿烂的金钱花瞬时被采摘一空。
姜勤叹了口气关上门,转头刚想说话,就听于策说:“我们家不吃这谷壳,你别想掺进去。”
姜勤一愣,看着于策骤然清瘦的脸,晚上默默多添了半勺米。
干旱这事还没解决,隔壁却出了件大事,陈厚家无米,那人饥饿难耐竟然央着自己母亲割肉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