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脚都踩到梯子准备往床上蹦了,秦霄又觉得背后过于安静,侧目看了一眼。
季宛仍停留在那一页,脊梁僵直,显得形单影只。
秦霄心里叹了口气,穿上拖鞋又回到季宛身边。
季宛垂着眼,神情有些悲怆,在秦霄安静的注视下,两只手再也拿不住这本明明又轻又薄的书,缓缓放在桌上,红唇轻启,声音细不可闻,“……这样的人临终前都不能自我和解,普通人更不可能。”
想必她这状态什么也听不进去,秦霄抬脚刚要回床,季宛又轻声开口,话里带些自嘲地力度,声音稍高了些,“我这样的人没法给其他人提供价值。”
季宛继续道:“只适合自己待着。”
秦霄止住脚步,凑近些对上季宛的眼睛,在她眼中梭巡:“是么?”
秦霄感觉悲伤的季宛头上长出来一个灯牌,【哄我,立刻】
季宛轻轻苦笑,“是啊,就像一个人住在山林里的老巫婆,谁敢来就把谁杀掉。”
秦霄靠的太近,两个人的鼻尖马上就要碰到一起,季宛往后退,却被揽住腰锢在原地。
这次鼻尖错开,两个人的唇却欲触未触,可秦霄眼里依然是平静的,没有居高临下的审视,也没有往日的欲望,竟看上去像没有一丝感情,只是仍问:“是么?”
季宛嘴唇微抖,红了眼眶,“是。”
……
静到落针可闻,两人之间缠绕着密不透风的磁场,眼神交融眼神,意志对峙意志。
季宛看了就想逃,腰后那只手如同枷锁,却又是半开的,带着一种强势者的傲慢:笼门没锁,你要不要自投罗网?
目光微落,秦霄的唇近在分毫。
似被什么裹挟,也许是因为眼前人,也许是因为某些死后才身披荣光的文人,有什么外来的情绪混杂成浓重的悲怆,紧紧逼迫着季宛。
脑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是心理咨询师对她说过的话。
‘你不是喜欢孤独,你是习惯孤独,人们很容易把习惯的生活误以为是喜欢……’
是这样么?
季宛贴上去问秦霄,熟稔地温软一经接触,整个世界就只剩下盲目。
秦霄由浅入深,将这个疑问延长到没有边际,季宛逐渐在热烈而湍急的河流中忘记初心,也失去自己。
回过神的片刻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季宛都不清楚是怎么开始的,很快又被动物般的本能拉回梦境,失去清醒,只觉一会儿被抵在桌子上,一会儿又双双滚上一张没有被褥的下铺。
耳边是木板的吱呀声,唯一的理智就是咬紧唇瓣不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