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尹芝拿起杯子,喝下最后一口咖啡,果真也是最苦的。
“和陈季棠结婚之前,都做些什么?”
“做些小生意。”
他一问,她一答,只都含糊着。
这么多年来原来他们离得并不远,咫尺天涯。与过去的一千多个日夜一样,他曾经想不明白的答案,如今连再问一次的勇气都没有了。
“陈季棠从中日商会救出来的那个孩子,是你的儿子?今年多大了?”
“是我的孩子。” 尹芝也知道兜兜是关键证人,不能避而不谈,警觉地看了他一眼,又道:“今年两岁不到,看着比实际年岁大些。”
也只有提到这孩子,她愿意多说几句,眼里的慌张一闪而过。
“哦,陈季棠说是他的孩子,所以才不管不顾,冲到中日商会去抢人。” 盛怀初不错目地盯着她,生怕错过任何细微的表情,她刚才说的最后一句,明显是画蛇添足了。
恰好主菜来了,两人不再说话,等侍应生走远了,尹芝方解释道:“他不是的季棠亲生的,不过他很喜欢季棠,季棠也很疼他。”
如果自己注定是他们两人的龃龉,只希望能瞒住兜兜的身世,不让陈季棠的处境雪上加霜。
这孩子是不是我的?盛怀初几乎要问出口了,可听见季棠两个字那么自然地从她口中说出来,脑中只余空白一片:“吃饭吧。”
他拿起刀叉,见她没有动作,便将牛排切成小块,又用小叉子将蟹腿肉掏出来,一条条排好,漫不经心道:“那孩子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也让我见见他吧。”
“不好。” 尹芝下意识地拒绝,回过神来,才想起这也可能是他的试探:“那孩子不是你的,也不是陈季棠的,他只是我一个人的孩子,最近受了惊吓,这会儿不能再见生人。”
不是他的,也不是陈季棠的,两岁不到……而她已离开三年多了。
“哦。” 盛怀初放下刀叉,这才发现那银叉子已被自己握出了一个新弧度,报复似的道:“你走了两年后,我也有过几个女朋友,可惜都不长久。” 岂止不长久,朝生暮死也不过如此。
“经先生……就是如今的盛太太,也教过我几日书,那时候我们都在说,什么样的人才有福气娶到她这般,样样都完美的人。”
盛怀初把切好的那盘换到她面前:“我知道,以前去你学校,碰见过她。”
“嗯。” 尹芝不想再说话,却也吃不下面前的东西。
“所以是什么样的人?”
盛怀初没由来这么一问,尹芝也愣住了。
“什么?”
“你和学校的同学们,觉得什么样的人能娶到经小姐,那时候你可有想到过会是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