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抱歉，我男朋友为我准备了便当。
江尽的表情有一瞬的怔然，又捏着手上的便当盒，轻轻点了点头，唇抿到发白。
“没事，你……”
若有若无的视线飘到他的身上，大抵是隐藏着嘲讽的笑意。
——看，人家实习生嫌弃他人尽可妻，这不划清界限了吗？
——啧，好戏啊。
——他那张又傲又拽的脸上原来是能够出现这种难堪的表情的啊。
办公室的人并不多，他向来是挑人最少的时间邀请伏明落，和她相处的。
可作为A市排的上名号的大公司，人却多得非常，风言风语和被人看见，是免不了的事情。
江尽抿了抿唇，还是转身离开。
不过作为一个普通的朋友，伏明落还是在手机上隐晦提示了一下公司的风言风语。
江尽那头近乎一瞬间由“未读”变成“已读” 却许久没有说出话来，之后才打出来几个字——“好的，谢谢你，我知道了。”
像是指尖都颤抖。
他很喜欢伏明落身上的味道，和她多相处一会儿，夜里也能睡得安稳，便不会被梦魇拉扯着坠入深渊，便不会听到那种风言风语，便不会被抑郁冲昏脑子。
可是，那样的话都传到伏明落的耳朵里了。
那样贬低他、厌恶他、造谣他的话语，全部传到了伏明落的耳朵里。
江尽拼命向上爬的这几年，未曾顾忌过别人，以至于他的人缘差到极致，这种风言风语随着他的晋升而逐步增大，盼盼以至于淹没他，顺着流进了他和弟弟二人的梦里。
唯一恬淡的梦，变成了弟弟死去时候摇曳着的脚，成了彻头彻尾的噩梦。
他开始做噩梦，开始哭泣，开始睡不着，开始渴望……她。
江尽坐在办公椅上，深吸一口气，仰头闭眸，喉结颤抖着平稳呼吸。
他从抽屉里拿出药来，倒了几粒吞下去。
没关系，不过是别人的语言，伏明落是识大体的人，不会……被那些东西影响。
窗外的乌云开始密集，伏明落看着窗外开始滴滴答答下起雨，周围的同事们也开始喃喃抱怨着没带伞，三两成群地商量着坐谁的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