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大概是公司有事,许苏然醒来后就没见到她的身影。
简单洗了个澡,之后许苏然穿着睡袍下了楼。
在楼下等候多时的孙阿姨,连忙走向前,递给她两个手提袋:“这是小初的秘书送来的,说是要交给你。”
许苏然打开左边的手提袋瞄了眼,里面是一套干净的休闲服;她又看了看右边的手提袋,里面赫然躺着一部最新款的手机,里面插着林初的另一张手机卡,现在就可以正常使用。
许苏然将两个袋子都提在右手上,稍稍侧了侧身:“孙阿姨,林初什么时候走的?”
“一大早就走了,公司有急事,王副总亲自来接的她。”
许苏然知道王副总,那是林初父亲林韬一手栽培起来的得力干将,之前在帝比亚读书的时候,她还因为林初的关系和这人一起吃过晚餐。
林家的玻璃生意现在是越做越大,近几年还开拓了海外业务。海外业务主要由王副总负责,所以林初大学毕业后,就被她父亲安排到王副总的身边历练。
俩人说话的功夫门铃响了,孙阿姨示意许苏然去楼上换衣服,她去开门。
许苏然换完衣服下来就瞧见琯裴笔直地站在一楼的客厅。
“你怎么来了?”许苏然有些意外。
“你这话问得好有意思,”琯裴傲着性子,睨了眼许苏然,哼声道,“你能来她这里我就不能来吗?”
“做什么阴阳怪气的?我又没招你。”
琯裴撇了撇嘴,几步走到许苏然跟前:“昨晚她一直和你在一起?”
许苏然轻勾一下嘴角:“想知道?嘿,我偏不告诉你!”
“姓许的,你怎么就这么讨厌!”
许苏然没搭理她,径直去了冰箱那。她从冰箱里拿了瓶冷饮,咕噜咕噜地仰脖喝了起来。
琯裴快步冲过去,夺了许苏然手里的饮料:“我刚从林氏回来,她没在公司,她到底去哪了?”
许苏然抹了抹嘴边的水渍,斜瞅着琯裴:“你找她什么事?”
“私事,”琯裴别扭地瞟向别处,“不方便告诉你。”
许苏然心里大致也明白琯裴无非是想见林初,不一定有什么要紧事,毕竟这人从小就爱追在林初左右,但她也没当场拆穿,而是岔开了话题。
“你今天没课吗?”琯裴和温以清一样,也在津皖大学读书,只不过琯裴高一级。
“有课,翘了,”琯裴不满地咕哝道,“许苏然,你到底知不知道林初在哪?”
许苏然弹了一下琯裴的脑门:“你这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没礼貌。”她比琯裴大三岁,林初比琯裴大四岁,但琯裴这妮子自小就只叫她俩名字,从不叫姐。
琯裴气得跺了下脚:“许苏然,我最烦别人弹我额头了!”
许苏然无所谓地耸了下肩,兀自转回了楼上,琯裴紧忙跟了过去。
她给林初打了个电话,林初那边很快就接了。
“我要回去了,你的手机卡等我补好卡之后再还给你,”许苏然瞥了眼旁边站着的琯裴,“那谁来你家了,说是有事找你。”
林初清楚许苏然口中的那谁指的是琯裴,她也没说什么,只淡淡嗯了下,表示自己知道了。
“对了,我鞋柜里还有几双没穿过的新鞋,你看中哪款直接穿走就行。”林初比许苏然矮四公分,但俩人的脚码却是一样的,所以她没让秘书再去买鞋。
许苏然应好,然后挂了电话,结果一扭头就对上了琯裴幽怨的眼神。
“她从来都是偏心你!”琯裴的语气里夹杂着明显的不高兴和郁闷。
许苏然似乎习以为常,并未有太大反应。从前琯裴就说过许多次这种话,她也不是第一次听了。
许苏然绕过琯裴,想要去林初的鞋柜看一看,结果身后突然传来某人不满的控诉:“我给林初打了三个电话,她都没接!”
许苏然脚步一顿,她转过身,瞧见的就是琯裴那副倔强又委屈的模样,她抿了抿唇,耐心解释道:“她公司有急事,忙得焦头烂额,顾不上你也是情理之中的。”
“可她接了你的电话!”琯裴的腔调走了音,眼眶也微微泛起了红。
许苏然心下一软,她轻声安慰道:“兴许是巧了,刚忙完就看见了来电。”
琯裴不出一声地看着许苏然,良久,她茫茫然地问道:“许苏然,你究竟比我好在哪里?”
许苏然抖了抖眉毛,没理会琯裴的问题,径直去了林初的鞋柜。
孙阿姨遵从林初的意思,提前安排了一位司机等在楼下,待许苏然和琯裴一过来,她就向司机指了下许苏然。
司机恭敬地引着许苏然出了门,琯裴一直没离开,她赖到了晚上。
许母今天精神好像还不错,竟罕见地坐在花园里晒太阳。
许苏然踱步过去,弯低腰,亲昵地搂着许母的肩膀:“爸爸呢?”
“去泡茶了。”许母拍了拍许苏然,示意她坐在自己旁边。
待许苏然坐下后,许母拉着她的手,面上带着难得的喜色:“晚上你婷钰姐会过来咱们家吃饭……她刚才在电话里讲,她怀孕了,她还说,她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许苏然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对上母亲含笑的眼神和鬓角刺眼的白发,她又有点不忍心了。
于是她只得沉默地陪坐在那,不发表任何看法,直到许父端来茶具,她才起身说自己有些饿,想让周阿姨帮忙煮碗牛肉面。
许母催着她去了。
回了卧室,许苏然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出了一个镌刻了字母的白色盒子,里面放了一张她哥生前用过的手机卡,这是她从堰谷市回来的那天晚上搁进去的,原本是打算留作纪念,不再使用了,但昨个晚上她的手机掉进了江里,因而也就弄丢了温以清的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