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景嘴硬道:“我不困。”
这话说完没一会,他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然后又浑身一抖醒过来。
这次他主动说话了,凭感觉伸手摸了摸简辞的脑袋:“阿辞,今晚一起睡好么?”
“不,”简辞故作严肃,“我妈妈说人不能和狗勾睡。你赶紧睡,离我远点。”
其实是怕压着他伤口,而且这床实在有点小,睡着睡着又得滚一起。
本以为祁修景会再说点什么,但这人被拒绝后却直接安静下来。
然后继续眼神空洞地睁眼“看”着简辞,就好像这样就能盯住他、不让他跑了。
也不知怎么,简辞忽然从这目光中看出一丝可怜兮兮的意味,简直乖的惊人。
“算了算了,就这一次!免得你再哭!”简辞心软道,“睡吧,你注意点伤口,别压着了。”
祁修景闻言淡淡一笑,感觉简辞掀被窝躺在了他旁边,温热真实的触感让一切不安与迷惘都消散。
简辞关上灯,黑暗中发觉祁修景的手小心翼翼伸过来,拉住他的手。
奇了怪了,今天怎么这么保守矜持?以往不都是腻歪着又是搂又是抱的,恨不得把他捂死吗?
“祁修景,你……真没想起什么?”
祁修景的语气平静淡然:“没有。”
“真的?一点都没有?”
祁修景试探道:“你想让我想起什么吗?”
“我想让你想想离婚协议又被藏哪里去了,律师已经给我送了四份了!打印一次就丢一次是个什么意思!”
祁修景:“……”
突然就困了,病人确实应该多休息,睡觉前还是少说话为好。
.
修养了几天时间,祁修景终于能慢慢走几步了。
但让一个瞎子摸索着走路的结果很可能是摔倒,伤口刚养好一点点,简辞生怕他再摔裂开。
“来,上车,我带你兜风去!”简辞愉快道。
祁修景摸索到轮椅的把手,于是无奈挑眉问:“这车用油还是用电?”
“用早饭吃的蛋糕供能,”简辞用围巾把祁修景缠绕严实,“这位乘客,请坐好扶稳,目的地门口鱼塘。哦对,差点忘带鱼食了。”
当年想推他的轮椅却惨遭拒绝,此刻是简辞第一次真正推轮椅。相当新鲜有趣,以至于推着推着就忘乎所以了——
推过医院门口极高的无障碍通道时,一下没控制住自己,来了个加速跑冲刺溜坡!
甚至双手一撑,脚都直接离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