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辞正梦到自己在吃巧克力蛋糕,可勺子还没送进嘴里,突如其来的颠簸道路一下就把梦给震没了。
他迷糊又半睡半醒,揉着眼睛重新靠在“枕头”上,正要继续去梦里吃蛋糕,身旁却骤然一空。
简辞于是茫然醒了过来,继而骤然惊觉,我刚刚枕了一路的竟然是祁修景的肩膀?!
他下意识瞪大眼坐起身,此时耳畔传来一道低沉嗓音:“停车。”一贯不起波澜的疏离语调。
简辞把自己睡懵了,恍惚以为一切还是从前,他脑子没反应过来,嘴边的话却已下意识说出口:
“景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靠在你身上!”
“砰!”祁修景已经闪开肩膀,关门下车了。
简辞心脏狂跳,如做错事般惯性的惴惴不安,三年时间几乎养成了什么本能反应。
许久后,简辞终于回过神来,忍不住嘲笑自己居然在下意识犯贱。
等等。祁修景刚刚那是……该不会是想起什么来了吧?
简辞上辈子就发现,祁修景无比抗拒任何属于情侣的亲密举动。
平日里这人虽然冷漠,却还能保持自身的良好礼貌修养。可一旦简辞有丝毫越界,他甚至掩饰不住神情中的厌恶。
也正因如此,这种条件反射的紧张才会近乎被刻进了简辞骨子里。
要不是结婚当晚意外酒后乱性、亲自验证过某人确实器大活好的话,那些年简辞差点要以为他性冷淡。
挺拔修长的身影已消失于京城潺潺的雨幕中。
车内陷入寂静,前排的秘书与司机最清楚两人形同虚设的恶劣婚姻,见状都不敢吭声。
简辞眨眨眼睛,余光瞥见自己指尖伤口新换的笨拙包扎——
祁修景不信任莫名手抖的小杨护士,就这削皮刀划的一点小伤,今天早上离开医院前,祁修景非要小心翼翼地亲自换药。
简辞想着想着,脑海中倏忽闪过一个念头:假如祁修景一直失忆……好像也挺不错的?
大概是尝到了这“失忆限定版”的甜头,对比祁修景整整十年的漠然无视,简辞忍不住有点五味杂陈的失落。
他深吸气,正宽慰自己不要失落,反正早晚和这狗逼一拍两散,是早是晚也没区别,却见面前的玻璃忽然一暗——
简辞转头看去,惊讶发现祁修景站在车窗前。
他修身的黑色风衣已然湿透,而双臂交叠,怀中似乎护着什么东西。
祁修景拉开车门,从怀中的包装盒塞在简辞手里。那纸盒依旧还是干燥,残存着祁修景身上温热的体温。
简辞还沉浸在他失忆与否的纠结中,见状顿时茫然,呆愣仰头看向祁修景。
雨水从祁修景高挺的鼻梁滚落下来,他的语气此刻似有淡淡笑意:“我想起来了,你很喜欢吃这个蛋糕。”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