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封面上的书名。
Capitale de la douleur,痛苦之都。
“也是Eluard写的,送给清老板吧,超现实主义诗歌巅峰之作,”梁姿顿了顿,“我封的。”
“那我可得好好拜读拜读,” 清泽接过来,“作为答谢,我后天当导游,带梁老师在剑桥逛一圈,好不好?”
梁姿亲他一下,“好。”
梁姿收拾完行李,和清泽蜷在小沙发里打闹,你拍一下,我挠一下。
清泽攥紧她两只不老实的手,笑道:“问你件正事,你今年冬天确定不回青岛吗?”
“不回,要改论文。”
“那你圣诞节那两天,要不要跟我回趟瑞士?咱们滑个雪,在小木屋里休息几天。”
梁姿的重点有点偏,“小木屋?多小的木屋?”
“……也,也不是特别小,”清泽眨眨眼睛,“但肯定比巴黎的这个房子小。”
她“哦”了一声,“就只去一个几百平的小木屋?不去别的地方?”
清泽语气试探,“再去趟日内瓦,在家里吃个饭?就只是吃个饭。”
梁姿转了转眼珠。
这人怎么总想带她见家长。
不过清泽爸妈人都挺好的,见一下也可以。
“行。”她痛快答应。
叮铃铃。
早上五点,寂静的卧室里突兀地响起了铃声,梁姿的手机屏幕在黑暗里发出微弱的光芒。
梁姿从睡梦中惊醒,迷迷糊糊地捞起手机一看,来电人是“爸爸”。
她揉了揉眼睛。
这不是微信电话,是打到她法国手机卡上的越洋电话。
她心里一沉,按下了接听。
通话时间很短,不到一分钟就结束了,梁姿什么也没说,一共“嗯”了三次。
清泽早就被铃声吵醒,他躺在梁姿旁边,等着她跟他讲。
一片漆黑里,他听到了梁姿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嗓音哽咽:
“清泽,对不起。”
“我不能跟你去伦敦了。”
“我姥姥摔了一跤,正在手术室里抢救,我得回去看看她 。”
早上十点的机场人头攒动,大厅广播此起彼伏,梁姿将所有喧嚣隔离在外,真空气泡里只留了她和清泽两个人。
清泽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与梁姿食指相扣,跟她一起在海关排队。
下午一点半从巴黎起飞,第二天早上落地上海,再飞青岛,这是清泽能帮梁姿买到的最快的航班了。
他将她拢进怀里,胳膊在她身后交叉,紧贴着她的后背。
他想把所有的安全感都给她。
如果可以,他还想把她的难过全都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