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韵接过,看着封面上大大的两个字,手一顿。
——遗嘱。
这是楚川的遗嘱,日期就在正月十九。
如果他有一天死了,他名下的股份,房产,地产,将全部无偿赠送给沈韵。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瞬间侵占了沈韵的大脑,令她几乎分不出心脏是麻木过头了还是因为难受而怦怦跳动,每多扫一眼这份并不复杂白底黑字的文件,她的心口都会颤动一下,直到最后一页,楚川龙飞凤舞的大名出现。
沈韵长久的愣住,紧紧凝视着那两个字,目光复杂。
“沈小姐,烟快烧到手了……”绍轩好心的提醒她,却在沈韵抬起头的那一刻有些手足无措,为她递纸:“别哭啊你……”
沈韵抬手摸了下自己的眼尾。
真的有眼泪。
她的左手紧紧攥住合同,没有回答,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玻璃里眼眶发红的自己。
原来被一个人牵动情绪是这样的感觉。
指尖传来一阵刺痛,沈韵掐灭了那个光点,随手丢进垃圾桶里,再回头,已然面色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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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晨光微曦的时候沈韵和绍轩落了地,小钟安排好的车早就待命,接了两人往医院赶去。
一天没睡,沈韵脸上也掺着肉眼可见的疲惫,可瞳仁却像是幽深的古井,没有人能看出她在想什么。
直到到了楚川的病房前,她蜷了蜷指尖,然后推开了房门。
单人病房里放目看过去一片白色,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扑面而来,沈韵的目光却落在病床中间的那个男人身上。
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昏迷不醒,楚川在她进门的那一瞬间偏过头与她对视。
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已经被包扎完毕,一边手臂被固定住无法动弹,脖颈上缠绕着一圈纱布,额角下巴上的轻微擦伤已经开始结痂,脸色比平日苍白太多了,可依旧是俊朗夺目的。
男人眉眼在抬起的那一瞬还是冷洌的,像柄刚刚出鞘的剑,在见到沈韵之后却微微怔愣,随即一寸寸的柔和下来,哑声叫她:“沈韵。”
沈韵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心底徒然生出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她第一次感受到楚川在她耳边祈祷过的平安健康是多厚重的两个词。
她站在门口没有动,眸光微动。
刚刚还在里面听楚川下达指令的小钟见状连忙告辞,路过沈韵身边时低声说:“沈小姐,楚董刚刚醒来一个小时,不可以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沈韵直视着楚川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