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翼凌乱的凤凰蓦地一僵,别过头极快地扫我一眼,又瞧了瞧东华,不等我捉他,飞蹿出老远。当然,中途不忘愤愤地丢个火球回来……
东华不见得有多整齐,衣袍袖口多多少少熏了些焦黑痕迹,望了会秦卷远去的方向,平平道:“涅槃了仍是那么不招人待见。”
我哭丧着脸看着一地狼藉:“你赔我屋子!”
“……”
这回用不着招土地来帮忙,在东华的协助下,星月漫天时一幢精巧的青砖碧瓦拔地而起。东华在里边四处走了走,敲了敲,又添了些实用的物什。大体一看,比之前我住着的竹屋竟是舒适怡然许多。
我诚心地向他致了谢,却见他蹙蹙眉,难得说了一串长长的话:“虽然他有四十万年的根基在,但涅槃之后离成年,毕竟有段不短的时间。再以你的身体状况,孤身一人待在这,其实没什么必要。”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道:“在旁处我也是挂念着他,不如就近待着。虽然,”我抽抽嘴角:“他现在是有点不懂事些。”
东华发出声意味不明的冷哼,数日后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在此之前的秦卷是有点不懂事,那么自东华来了后的秦卷简直是……太不懂事了……
东华说他原是在东海瀛洲岛上翻查古籍,但过些日子便是新近仙人登临九重天的青裙宴,回来的路上途径这里便来看望下我。故人旧友久别重逢,是件喜事,因着山中太过寂寞,我留着他小住了几日,由他掌掌勺,饱饱口福。
按理说,秦卷连我都不记得了,自然也是记不住东华的。可从日前的种种迹象表明,他对东华可谓是一见如“故”,将对我的所有敌意以惊人的速度转移到了东华身上。他现在已不是那只我寻来时的雏鸟凤凰了,羽翼日渐丰满艳丽,对付起来也略有些吃力了。
从前他是偷鸡摸狗地捣乱,现在他俨然以一副主人之姿每日正大光明地飞入我的院中,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与东华的一举一动,还顺带偷吃些我的点心果子。每每我与东华凑头说几句,一个火球就嗖得砸了过来。
东华纹丝不动,火球悬在他额前顿了一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了回去。
头一次秦卷没提防,迎头被砸了个正着,简直是勃然大怒,眼见着又要烧了我的房子。
东华这才慢条斯理地放下与我解说的经卷,拂了拂肩上落灰,道:“出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