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本不可能。”她毫不犹豫地否决,从袖中拿出叠书信递给我:“因为这里面写着独孤鸩在很久之前就死了。现在九黎族的大祭司另有其人!”
从她拿出书信的刹那,我宛如迎头遭了道雷击,杂乱不堪的信纸中露出了片柔软赤红,我不能再熟悉。
“这些都是伯河和一个人的来往书信。一日我去找伯河时正巧撞见他从只鸾鸟爪下取信,他慌忙间锁于抽屉里。”涂山环娓娓道:“来事有凑巧,那日就是上皇濒危之日,宣了所有神族去了。我特意留在后面,撬了抽屉。”她的眼光落到书信之上:“你也看出来了吧,与他通信的人是谁。其实,从头到尾,我哥、昌合甚至是上皇,都不过是伯河和秦卷两个人的棋子而已。可怜上皇还以为终于除掉了自己的心腹大患,可他从来都没想过,他不把重华当儿子,重华却一直把他当爹的。”
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委实太过突然,手不稳地翻看了两页,我稳了稳心口气血,问:“你给我这些,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咬紧唇,直直朝着我跪了下来:“现在整个神族,能和秦卷伯河他们抗衡的只有您了。重华他是无辜的,”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从她姣好的脸颊上滑落:“我求您,再有两日,重华就要行刑了。只有您才能救他,只要您揭穿了伯河他们的阴谋,重华才能保住一命。”
可就算重华没有与昌合密谋刺杀上皇,可一万年前,他欠我全族性命又该如何了结?!
“你就不怕我和秦卷是一边的么?”毕竟我和秦卷从来都是形影不离的。
她神情滞了一滞,道:“东华尊神说您不是那种人,我来找您也是他指点的。”
静立了许久,我道:“你要说的我都会知道了,光凭这些书信不能证明什么。就如你所说,不能相信别人,我也不敢完全相信你。会不会这又是上皇来栽赃伯河和秦卷的手段呢?”见她瞪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我。”我笑了笑:“我会找秦卷让他证实这件事,你先回去吧。”
便从她身侧径自擦肩而过,她周身孤绝的气势一点点泄去,瘫坐自己的腿上,喃喃道:“我其实有些后悔,为什么会遇见重华?没有遇见他,我和青丘就不会卷入这些尔虞我诈的阴谋中。我温柔风雅的哥哥不会变得不再像他自己,而我也不会因为嫉妒做了很多很多……连后悔都来不及的事。”
那些呢喃话语在风中支离破碎,湮灭无痕。现在的涂山环,与以前的我,何其相似。
可现在的我,又好到哪里去?
找秦卷,难又不难。我转进那日我与东华下榻的客栈,客栈大厅依旧人声鼎沸,酒肉席酣。搭着白巾子的小二笑容可掬迎了上来:“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向周围巡了圈,正中雅座的帘子是卷起的,里边没人。我道:“我是来找人的?”
“客官找的是什么人?”小二笑容不改,殷勤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