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有人瞧响了我的门,少燕在外低低禀告道:“祖宗,您睡了么?”
“出什么事了?”
少燕为难地顿了顿,委婉道:“今夜,神族的重华君不知何故喝了个酩酊大醉。秦钟山那位小姐服侍他洗漱时,也不晓得怎了,与他拌了两句嘴,竟招得重华君要退婚于她。秦家小姐挨不住面子,要寻短见。此时,高俊上皇已赶了过去,正在责骂重华君。”
“……”这父子两又是闹的哪一出?
“祖宗,神族那边已派人请了秦卷仙上去了,您看您要不要过去劝一劝?”
我噢了声,道:“劝什么劝,清官难断家务事。秦卷是不会的,我也不会去。”
次日,一大早,我抱着个药钵,边晒太阳边磨药,顺便研究下用什么样的剂量才能毒倒昌合那样的大妖怪。少燕在旁帮忙将草药分门别类,瞅见颜色鲜艳欲滴,咽了咽口水,爪子还没摸上去就被我拍开了。
“祖宗,这我认得,是葚果。”少燕委屈道。
我嘿嘿一笑:“这叫丹雘,外貌与葚果相差无几,唯有色泽略浅。尝一口肝肠寸断,两口下去,你就该去地府酆都帝那报道了。”
少燕被我唬得急缩回了手,干笑道:“祖宗,您用这玩意做什么?”
“云时!”秦卷一声怒喝同时惊住了我和少燕两人。
少燕一觑秦卷的脸色,连忙跳起来就要躲开,我忙扯住他,急急低声道:“你这小子好没良心,有事不和我一起担着!”
少燕忙不迭挣开袖子,道:“是祖宗您说的啊!清官难断家务事!”一溜烟,蹿没了影。
在秦卷逼视下,我紧紧抱着药钵子,好似那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支支吾吾道:“生、生这么大气作甚?”
“你昨日答应了我什么!今日你又做了什么?!”动起怒来的秦卷,光眼神就扎得我肉疼。
我左顾右盼,就是不敢拿正眼瞧他:“这个,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攥起我的手腕,生硬地扯我起来:“苦衷?你的苦衷就是一早遣人去告知高俊帝,你要搬去轩辕山?”
“小住,小住而已,哪里是搬去?”我打着太极道。
如果一万年前,我全族真是因为某人的一个天大阴谋,而枉死战场上,我就不能在心安理得地在白茯山做我的老祖宗。我不能对不起我自己,更不能对不起无辜惨死在战场上的族人们。
秦卷忽然收起满面怒容,眸子黑得像无尽的深渊,声音平静得如同坚不可摧的寒冰:“你一定要去轩辕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