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有滑腻的触感,没等摸透,那细条的身子已溜了出去。我赶忙伸手再一捉,还是溜了。追着那小东西,在水中跌跌撞撞淌了会,终于用两块石片掐住了它,急得它清脆鸣叫。
果真没有看错,是条横公鱼。今夜这一趟总算没有白来,也是走运,这是条没长大的横公鱼,否则入夜变成了人身被我遇到,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下手把它给煮了。
路上顺手摘了些乌梅,不禁唉声叹气,这祖宗名头担的是响亮,可做的为何都是劳心劳力的丫鬟活计?
到了那屋顶,秦卷果然不见了,不用想都知道是生了脾气了。
一路寻到洞府,就见伺候秦卷的小厮少英苦闷地叼着根草叶子蹲在门口。
见了我来,大感意外又如见救星般迎了上来:“祖宗,您来得可真太巧了,快去瞧瞧仙上吧。”
“怎么了?你们家仙上给你气受了?”秦卷的小心眼我可算领会得十分透彻。
少英摆了摆手:“仙上那么和气的人哪会给别人气受。”
我冷笑两声,也是,他从来只给我气受。
“今夜也不知怎的,仙上一早出去了,回来时脸色却不甚好,苍白得紧了。我说请族中通医法的人来,他即刻就拒绝了。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中,道任谁也不得见。”
“哦……”我提步往洞府里走去。
少英略为难道:“君上说……”
我拍了下少英的肩,慈眉善目道:“你觉得祖宗我是那个谁吗?”
他抽抽眉头,替我撩开了门帘,引我入内。
到了书房前,两扇紫檀门果然紧闭,连条缝都没有。
我想都没想,一脚蹬了上去,回头将横公鱼与两粒乌梅交给少英,道:“取四两清泉水大火烧开后再煎小半个时辰。顺带做些清淡的米粥一并送过来,添些果子在里面。”顿了顿:“多放点糖。”
他领命而去,我从破损的对门间踏入,一打眼就瞧见了秦卷脸上罩着本书靠在椅背上。
他不说话,我也没出声,找了半天房间唯一一把椅子就是秦卷正坐着的那把,于是只得在应是他平时小憩的软榻上坐下。随手拿起本书,看了下封面《齐物论》,人族的书,也不挑剔,靠在塌上也就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