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是新任的国子监祭酒,原先在著作局任校书郎。”年约三十的男子一板一眼道。
岑睿怔了下,看向六部,问道:“原先的祭酒呢?”
吏部尚书今日告假,被赶鸭子上架的吏部侍郎视死如归地上前,禀告道:“回陛下的话,原先的祭酒因失职被首辅大人撤职,贬去江阴了。”
“哦……”岑睿拍了拍奏本,指着新任祭酒道:“去哪随意,把他也给朕贬了。”
“……”群臣哑然,无缘无故一句话就贬了个从四品京官,这不是胡闹么?
侍郎热泪盈眶:“恕臣斗胆,乞问陛下贬黜高大人的缘由?”
岑睿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两个字:“逾职。”
昏君啊昏君!
御史中丞满面激愤之情,将要谏言。半步未出被御史台主扬起半尺高的手拦住了。老台主不易察觉地摇了下头,微声道:“想想你家小儿的奶娘钱。”
朝散,中丞找老台主求解释:“大人!御史台负监听圣言之职,圣行失德,我等不该冒死进谏吗?!”
台主拍拍他的肩:“你啊,还是太年轻了。今日这朝议看似是陛下任意妄为了,实则是借贬祭酒来警示燕王。正因御史台担任监察职,才更应谨记不偏不倚,皇权这滩浑水留给陛下和燕王搅合去就够了。你我做好本分即好。”老台主回首望了眼巍峨皇宫:“陛下他啊,毕竟是傅首辅教出来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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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燕王刺激到的岑睿回御书房生了好一会闷气,拿着笔胡乱画了一会,平了些心气,开始想着如何对付燕王这一招。今次他敢煽动朝臣来给她施加压力,明日说不定京城菜市口卖猪肉的都在骂她为君不义、为子不孝,阻止燕王母子相聚。
笔在纸上漫无目的地游走了会,岑睿骤然醒悟,她明明有个才智无双的御用军师,作甚自己想破了脑袋。今日傅诤罕见地也告了假没上朝,岑睿遣人去暖阁请他来书房,结果去的人带回的不是傅诤,而是右相徐师。
宫人附在岑睿耳侧,低语几句
岑睿诧异,不便表露,只得嗯了声,命人给徐师看了座,直入主题:“相爷今日得空来朕这里,所为何事?”这老狐狸一天到晚琢磨着嫁儿子,才捅散了他的好事,这回千万别又找出个公子来给她添堵。
徐师早在进书房时就留意着岑睿,观察了半天,从面庞上没看出多少有用的东西来,对上岑睿投来的笑眼,心里一惊。惊了后又自嘲了下,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而已,遂笑道:“臣是专程来为陛下解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