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辉让何强先去车上等，独自走到小卖部的门口，这是一间很小的铁皮房，大概只有10多个平方，左边开了一个小门，中间有一个很大的窗口，窗口离地约1米2左右。
顾念辉朝里面看了一眼，见里面摆满了香烟零食，还有报纸杂志，一个年近50的大爷坐在房子中间的一把躺椅上，正在看一份最新的民生报纸。
“老板，你好，”顾念辉斜靠在窗口上，笑着打了声招呼。
老板听到声音，慢悠悠的把报纸放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身子往前坐了一坐，“嗯，要什么？”
“给我拿一包南京牌香烟，”顾念辉伸手往香烟架子上指了指。
老板站起身来，拿了一包香烟递到顾念辉手上，说道：“二十。”
顾念辉从钱包里翻出20块零钱，老板接过钱后，打开身旁的一个抽屉，将钱扔了进去，然后又重新坐了下来。
顾念辉将香烟拆开，取出一根含在嘴上，向老板问道：“老板，有件事想向你打听一下。”
那老板听说他要打听事，忙又站起来，问道：“什么事？”
顾念辉看他的神情，觉得这个大爷比女房东要热情点，“昨天晚上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女孩在这附近待了很久？”
“女孩？”老板表情带点古怪地说，“你是说前不久被人欺负的那个姑娘吗？”
“没错，就是她，”顾念辉露出奇怪的笑容。
“看见了，在马路边待了很久。”
“她一个人？”
“还有个年轻人，应该是她男朋友，经常在这里跑来跑去，两人在马路边说了好久话，好像闹了什么别扭，把女孩都弄哭了。哎，现在的年轻人，动不动就吵吵闹闹的，都不懂事！”老板充满感慨，似乎看透了这些人情事故。
“你是什么时候看到他们的，他们一起待了多久？”顾念辉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老板仰头想了想，“应该是8点左右的样子吧，那个男孩子还在我这里买了一包香烟，我记得很清楚，就是8点左右，他们在一起待了大概半个小时。”
“那你有听见他们说了什么？”
“这个倒没听见，不过两人情绪好像都挺激动的，多半是在吵架，”老板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抬起头眯着眼睛盯着顾念辉看了半天，冷不丁地问道：“你是干什么的？怎么这么多问题？”
顾念辉笑了笑，这才将证件拿了出来，说是在调查一个案子。
老板见是警察，表情立刻变得兴奋起来，连忙伸出手跟顾念辉握了一下，“原来是警察同志啊，真是看走了眼，还是因为之前的案子嘛。警察同志，我跟你说，那件事肯定是个变态干的，这种人你抓不到的。”
顾念辉饶有兴趣地问：“为什么抓不到？”
老板不假思索地说：“他就像犯病一样，不生病的时候好好的，一点也看不出来，生了病就跟疯子一样，而且这种人脑子还不笨，犯罪之前都会经过充分准备，提前踩好点，想好回去的路线，这种人你怎么抓？”
顾念辉听了这番话，心里是哭笑不得，心想：“你是报纸看多了吧，想得倒挺多。”
老板还要继续说，顾念辉赶紧打断了他，又问道：“他们待了半个小时，后来怎么样啦？”
“后来那姑娘就回去了，年轻人也走了。”
“她回去以后有没有再出来？”
“应该没有吧，我也没太注意，不过她要出去，只有从我这小店门口经过，反正我是没看到。”
“你是住这里吗？你什么时候关的门？”
“我不住这里，晚上10点关门，关门以后我就回去了。”
顾念辉点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只能证明乐乐昨天晚上确实见过张自立，至于她有没有说谎也不能确定。
张自立的死亡时间是晚上8点半以后，这期间乐乐也没有不在场证明，说明她也有充足的作案时间。
如果她是10点以后与张自立又再次见了面，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他回到案发现场，现场的勘验工作已经基本上完成，张自立的尸体也被运回了市局做进一步的尸检，他站在马路边，对周围环境又重新扫视了一遍。
这是一条偏僻又弯曲的马路，尽管开车到老城区只有十来分钟的路程，但车流量依旧很少，因为这条路是通往农村山区的，平时除了大班车与公交车，很少有私家车从这里经过。
这条路一边靠山，另一边是一块狭长的荒土地，荒土地的低洼处便是一条浅浅的河流，张自立的尸体正是在河流的浅滩处被人发现的，从马路到河边的直线距离只有不到30米。
河流虽然不宽，但是河对面也是一片荒地，顾念辉想不明白，张自立为什么要往河边的方向逃跑，难道真的是荒不择路？
刚才他开车一路过来，竟然一个监控探头都没有看到，心中不禁感慨，平阳市监控的普及真是远远不够。
他沿着现场滴落的血迹往前走去，走到荒土地的时候，看见了一排深浅不一的脚印，心里产生很大疑惑，当他对比了自己的脚印之后，瞬间明白了一切。
……
平阳市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接连发生两起命案，这引起了上级领导的高度重视，平阳市公安局局长汪长春感到压力巨大。
下午5点，他召开急紧会议，要求公安局所有部门领导必须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