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用手撑地，身子像秋风中的落叶般颤抖，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
“哭吧，哭出来舒服一点。”
陈玄生拍打着陌生人的背道。
陌生人突然放生大哭，好像眼泪真的可以冲刷心底的委屈和愤懑。
终于。
陌生人哭够了，嘶哑着嗓子道：“我叫王六一，是郝仁捕头派出去的眼线，这些年一直潜伏在飞熊山脚的青禾村。”
“三年前，郝仁派我去做眼线的时候，我还只是一个白役。”
“他告诉我，只要任务完成，就可以转为正式捕快。可是－－－”王六一双拳紧握，青筋暴起：“可是我干了三年，他依然叫我继续做眼线－－”
三年又三年？
陈玄生也很无语。
其实，郝仁这话就是空头支票！
凭山阴县捕房那时的战力，别说三年，就算十年也不敢向熊妖王动手－－－
只是苦了这些做眼线的。
为了一件很多年都完不成的任务，在最危险的地方苦熬年月。
“王六一，哭够了没？”陈玄生突然沉声问。
他严肃的表情透着威严，迥然目光让王六一不敢直视。
“哭够了，就听我说！”
“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回家养老，我会给你十吊钱本钱做点小生意。二是继续做眼线，协助我剿灭熊妖王。”
“到时别说一个捕快，副捕头也可让你做！此外，还可领取五十吊赏钱。”
“路我给你了，走哪条你自己选！”
说完，陈玄生闭口不言，紧绷的嘴角像一张角弓。
硬朗的脸庞大半藏在烛火的暗影里，一双眼睛却如冬日夜空最闪耀的星辰，让王六一看到了希望。
“陈捕头，小的愿继续做眼线！”
王六一深吸一口气道。
尽管这些年他受了许多委屈，但他若不继续下去，那些苦都白受了。
“好！”
陈玄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的说：“你辛苦了，这两吊钱你先拿着，回家看一看老婆孩子，再去飞熊山也不迟－－－”
老婆孩子？
王六一眼眶红红，却最终忍住：“陈捕头，我这次出来不能待太久，我这就回青禾村。到时，里应外合－－－”
陈玄生将钱塞进对方怀里，同时将一枚玉石放在对方手上。
“这是府库的传讯灵石，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陈捕头，你为何信我？”王六一激动之余，也很困惑。
就算是郝仁，也不会对做眼线的白役如此信任。
初次见面，陈玄生为何如此相信？
“九五二七一！”
陈玄生突然念了一个数字，王六一听完，再度泪流满面。
这个数字就是郝仁为眼线取的编号，记在密册上。
陈玄生在郝仁家的地窖见过这本册子，当时并不明白这串数字背后的姓名是何意。
今日一试，果然应验。
目送着王六一的背影离开，陈玄生这才进入高柳房间。
高柳奉上果子香茶，明媚的眸子却多了份忧伤。
“你该不会，想我想伤心了吧？”陈玄生摩挲着对方羊脂白玉一样的下巴问。
古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但陈玄生却觉得，偷哪有做曹贼来得快乐？
高柳低头，在陈玄生手上咬了一口，恨声道：“我听说，叔叔搬去何家大院住，为何不来妾身这里？”
“今日我不是来了吗？”
陈玄生也不废话，抱起美娇娘进了里屋。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