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撒斯……”
克拉里奥总督的嘴唇轻轻咬住，厚厚的下唇瓣在牙齿的压力下揳入牙缝，这表明他在努力消化这个异想天开的事情。
就像意识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棕黄色的眼睛继续睁大了一点，嘴巴也突然张开，他无声地“啊”了一声，眉头稍微有些合拢。
他最终一言不发地看着海信瑟斯，似乎对这个天方夜谭难以置信。
短暂的沉寂后，克拉里奥总督开口说话——
“如果我的记性和风暴之前一样不错的话，俄撒斯不是被你们鹿林人炸死了吗？”
克拉里奥总督的话让房间陷入了一阵心有灵犀的沉默。艾德尔和裘荻不自觉地相视，这个问题确实值得商榷，不知道该说什么。
“哈，是啊……”艾德尔觉得自己的脖子肌肉有点绷紧。
“所以这才是最可疑的嘛……”
艾德尔参加过锐德塞拉斯入侵鹿林的圣人战争，俄撒斯附身于农夫，掀起全面战争。作为俄撒斯的信徒，拿起武器对抗疑似自己的神明绝对不是一个能够轻松接受的念头。
他的目光有些涣散，就像注意力突然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一般。他深深知道很多事情都因为俄撒斯挑起的战争而永远改变了……
海信瑟斯把目光转移到书架上的某些书上——《圣维德温：农夫成神》，《圣人战争史》系列以及《伊万德尔大桥实录》。
当然还有一本……《努亚堡的灵视者：宫廷爱情秘史（非印刷版）》。
他用非常奇怪的目光快速瞄了一眼克拉里奥总督——他很年轻，看起来30岁出头，正值精壮的年纪，以殖民地总督的头衔来判断的话，确实有些过于年轻了。
裘荻唰一下就脸红了，她努力憋住不让自己笑出声。
“额，克拉里奥总督，能不能借我看看，感觉那本书会很有意思。”艾德尔问。比起探讨一位神明的死亡与重生，显然此类话题更为轻松惬意。
克拉里奥总督没有应答，只是低头快速审阅过两份文件，装作若无其事地咳嗽了两声，然后抬头以出奇意外的厉色望了下门口的侍从。
走到书架边，海信瑟斯不客气地伸手捏住书脊，除了那本书面插图都令人微微面红耳赤的秘史外，翻开快速阅读。
眼角的余光不自觉地跳动，像磁铁一样被吸附到那本秘史上。
脑海里不正经的画面接二连三，自动补全了所有的图画与文字。
充斥着异象的视线里闪过那些撩人的简介，以及封面上端坐于阳台边的精灵女士。
令人无限遐想。
她有一头浅金色的漂亮长发，蓬松地披露于双肩，湖蓝色的双眸明若星辰，却忧郁而焦躁，急切地远眺明媚的春天。她的专注让她像一尊洁白而光滑的大理石雕像。
她的双肩披着半透明的衣衫，远远望去似乎寸缕未着，像玉石般令人目不转睛，那显露着的背部线条格外优美——
好吧……海信瑟斯承认自己内心的小鹿乱撞，无论如何，有时间确实要读一读它，从头到尾。
如果耳际与视野里天天闪烁着这些春光明媚的东西，也许自己勉勉强强能接受吧。
谁又对自己的秘史不感兴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