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萌火急火燎从二班教室里窜出去的时候在走廊里迎面碰上曲昂，他抬起胳膊挥了挥手，嘴里嘟囔着“回见”就奔着三班去了。
这架势也难怪曲昂会误，以为是来找他的，进教室后听见有人在窃窃私语，脸上表情也奇奇怪怪。
他弯曲手指轻轻叩了两下桌面，好奇地问：“刚才许萌过来找我了？”
顾衾依旧沉默，指尖的原子笔发出沙沙的声音，在纸上勾勒出半张没有五官的侧影。
曲昂嫌弃地盯着顾衾看了几秒，突然意识到这话问了也白问。
教室里还有嘈杂的喧闹声，只有以他为中心的一圈范围内格外安静，直觉告诉他这种诡异的气氛，一定是不久前发生过什么事。
他不知道自己刚才究竟错过了什么，急切地想要了解。在同桌这里问不出什么结果，曲昂索性换围观群众了解，很快他将目标锁定在傅夏身上。
傅夏在三中就是出了名的八卦加话唠，问她肯定有结果。他一直是搭在傅夏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诶，发生什么事了吗？”
傅夏没打算就这件事发表什么看法，她自己云里雾里还没搞清楚状况，只是因为许奈长得很漂亮所以下意识认为她大概是被隔壁班小混混盯上了。
“长得漂亮就是招人，才几天就搭上了。
“你怎么知道他俩不是早就好上了？没准就是一对儿。”
身后不知道是谁捂着嘴巴阴阳怪气地议论。曲昂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这句话的意思，他上下打量着许奈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件事。
那次他们难得人齐组了个局，有不少女生来围观，大部分是他们三中的，还有几个大概是外校过来的。
中场休息的时候有女生跑过来给纪咲森送水，纪咲森那样酷得要命又不解风情的人自然没有接受，女生只好揣着水失望地离开。
一直以来不乏暗恋或明恋纪咲森的，那个女生身材高挑长得不错，是那种长相很明媚的少女，质素已经能算上乘了，不过她运气不好选的人不对。
女生被气走之后，他们几个男生就这个话题继续讨论着，开玩笑说纪咲森是铜墙铁壁，整个C市恐怕都没有哪个女生可以攻略他，明明刚才那个已经很不错，他却连看都不看一眼。
许萌在一旁听了半天快被恶心坏了，实在没憋住很不屑地“切”了一声。
“装什么B！那是因为他没见过我们班小许。有本事改天来我们附中看看。”
一群男生带着好奇又期待的目光齐刷刷看向许萌。
“那个小许是什么类型的？”
许萌想了想回答：“可爱的…可爱的小许。”
“咦——”
众人鸡皮疙瘩掉满地，纷纷作势抱着胳膊搓了搓，心中咒骂———怎么就信了这二哈的鬼话。
现在曲昂终于可以划上等号了。所以当时的那个“可爱的小许”，大致就是现在的这个许奈。
嗯…他费解地皱眉，那个二哈对“可爱”是有什么误解吗？
许奈和许萌之间这段略带荒谬的绯闻传了一周，为了这事傅夏差点都跑去告校长了。许奈无奈地向她解释了自己和许萌之间的关系，就是纯革命友谊。
说起来许萌也够渣的，在附中那会儿他的那些好哥们儿都在三中，没有选择所以他在学校的时候就经常跟许奈混在一起。
现在不一样了，升入一中以后，他的那些哥们儿也都在一中，除了开学第一天来了趟二班，之后连人影都没再见到过。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周，绯闻也跟着逐渐淡了下去，外界在传许萌被许奈甩了，因为某天许萌的眉眼处挂了彩。
到了周末，许奈在同样的时间又去了画室。她是最后一个到画室的，站在门外向里探头看了一眼，上周她那个座位被别人占了去，剩下唯一的那个座位在最里头的角落里，就挨在顾衾座位的旁边。
她走过去坐了下来，并没有和他打招呼。
他们在学校的时候一直都是相互不说话，和陌生人没有两样。有几次上课的时候，许奈传纸条给何筱，向后转身的时候甚至看见顾衾刻意移开鄙夷的目光。
他有几张面孔她不知道，反正理智告诉她，这样的人最好要远离，但是感性上却又觉得好奇。
这节课的课题是餐厅一角。许奈依旧毫无头绪，她还在思考的时候余光撇到一边，顾衾已经在起稿了。
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发现他画画的时候根本就不用起线稿，准确来说完全就是一气呵成，娴熟得简直就像是有那个画画牛逼症。
如果她有他这水平，完全没必要报班学画画。
“卧槽，大神啊！”许奈忍不住赞叹。
她凑过去小声问：“诶，顾衾同学，你学画画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