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吹得柳枝沙沙作响,和煦的日光努力的穿过缝隙,透过纸窗直到房间里。
房里一主一仆,主子伏案作画,心无旁骛,丫鬟双眸紧闭,心绪繁杂。
当晴雯一睁眼,才发觉小主子正在为她作画。
新送来的雪浪纸染着点点墨迹,不知为何,晴雯内心反倒有些落寞。
“诶呀,你也太不知羞了,晴雯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龌龊,下流!”
晴雯内心狠狠的谴责着自己,都不计腰酸腿痛了。
半炷香,贾琮吹干墨迹,提起宣纸,欣赏着自己的处女作。
“嗯,真不错,果然有参照会更容易些。这软笔我用得还是稍有不习惯,倘若能用硬笔,估计能画得更加写实些。”
见小主子画完了,晴雯也凑了过来,瞧着画上的人物,腰虽然她和一般纤细,可身姿却略有不同,而且脸上也多有不像的地方。
“爷,这画的怎么不像我呀?”
晴雯求证问道。
“自然不像你,像你我还舍不得呢,几分神似就好了。”
“啊?”
晴雯听不明白小主子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自己站了许久,腿都麻了,画出的画竟然不是给自己的,隐隐委屈起来。
嘟起嘴,晴雯便道:“不是我,那我不就白站了。爷再给我画一幅。”
将手稿收好,贾琮重新铺开一张宣纸,用铜镇纸压好,笑着答道:“好好,再给你画一副。”
听小主子答得痛快,晴雯又纠结起来,“还是不画了,爷要准备科举呢,怎能在这等事上费时间。”
“没事,也费不了多少时间,你喜欢就好。”
晴雯还是摇着头,“算了,我腿有些麻,也站不住了。”
贾琮将手边的椅子推了出去,“已经画过一次了,不用站着。去吧,坐得远一点。”
小主子执意,晴雯也推脱不过,便就照着做了。
没等多少功夫,就见小主子搁了笔,“画好了,你来看看吧。”
晴雯满心欢喜的凑到岸边,伏首一望,就见画中的人好似与她一个模子雕刻出来的一般。
恬静怡然的坐在椅上,眸中点点荧光闪亮,鼻尖,嘴角,连脖颈那完美的弧度都分毫毕现,小袄的对襟领子点点梅花盛开,更衬出一抹娇俏来。长裙直盖脚面,腰间略略褶皱,展现出柳腰纤细,婀娜娉婷,简直美不胜收。
“哇,我有这么好看?”
晴雯拿起画作,反复看着,不禁怀疑起来。
贾琮亲昵的将她揽在腿上,指肚刮了刮小琼鼻,“我倒觉得没把我眼里的你,都画完全呢……”
……
荣禧堂,后边的三间抱厦内。
姊妹们又聚在一堂,百无聊赖的各自做事,都少有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