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阳光透过玻璃斜斜洒落在挂钟上,嘀嗒嘀嗒的指针跳动声在静谧的房间中犹如涟漪般一圈圈扩散。
“Happybirthdaytoyou~toyou~”
数位青年男女围坐在桌旁,手掌打着节拍热情真挚地歌唱生日祝福,
餐桌的中心摆放着一只硕大的奶油蛋糕,插在上面的蜡烛火光被他们鼓动起的风裹挟着不停摇曳。
一位白大褂医生正不偏不倚的坐在蛋糕的中心,细腻的奶油翻卷着花边,完美地镶嵌在了他脖子周遭。
泛着毛边略显朦胧的庆生场景与清晰的诊疗室相互重叠,呈现出一种诡异又滑稽的拼接风格。
“哦,我亲爱的上帝,经过我们长期配合努力,你最后一项幻听终于被完全治好了”
白大褂头发已经花白,胖乎乎的脸上挂着微笑,好像一只慈祥的大胖狐狸:“恭喜你,金巴利,健康的感觉怎么样?”
江野目光从诊断书上移开,平视着他的眼睛,面无异色的点头:“耳边很清净,多谢”
“那祝我们这次再也不见”胖狐狸左手从酒瓶中穿出,对他摆了摆手,依旧是笑得一脸慈祥。
江野点头回应,起身的同时眼前的餐桌与围坐的男女随之平移,完完整整追随上他的视线,
江野动作极其自然,没有一丝的停滞,缓步离开了房间。
“快,你该许生日愿望了”
一只手伸过来推了一下他的胳膊,笑闹着催促,江野对此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全然忽略,只是浑身肌肉还是不可避免的在触碰间紧绷了一瞬。
平滑干净的玻璃门一如既往地矗立在那里,安静地反射着对面的白墙,
一道孤零零的黑风衣身影缓步出现复又离去,玻璃中的画面重新恢复了惯有的纯白。
白色马自达在主人的唆使下鬼鬼祟祟蹲在角落的树影下,静待着主人的回归。
一只布满老茧的手掌拉动车门,江野矮身进入车内,点上一根香烟。
“可算是轮到你生日了,兄弟们给我摁住这家伙!”周围起哄声四起,桌边夹克男已然托着一盘奶油蛋糕穿过方向盘笑着扑了过来,
江野合上细长的灰眸,胳膊架在车窗上,左手食指习惯性的抵住太阳穴,试图用这个动作缓解他的头疼。
很快几只手左拉右扯死死摁住他的身体,接着浓郁香甜的奶油味袭来,冰凉滑腻的奶油触感顺着脸颊不断滑落。
耳边的欢笑拍掌声再次攀升到一个新高度,将热闹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细细的烟卷不断地被火星吞噬,丝丝缕缕的烟雾在寂静的车厢里袅袅升腾,模糊了车中人的眉眼,又缓缓扩散。
待烟草燃烧到尽头,江野睁开眼,透过未散尽的烟雾,眼前只剩下一片清晰完整的车内景象,
耳边杯盘碰撞与人的交流声不辍,不过却看不见了泛着毛边的朦胧拼接庆生场景。
江野戳灭烟头发动汽车,一路听着耳边几人的闲聊,将车开向了市区中心。
藤原生物研究所,地下室二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