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眼前的宣纸，岳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周勋——周勋怎么会有如此巧思？
只见那张方寸大小的宣纸，被横竖几条直线，分成了几块空白；
在纸张的最左边，记录着各种物品的名称，在其后一个格子里，则是用文字记录着数量。
即便是岳云这种不看账本的人，也能一目了然。
“敢问于先生；”岳云咽了口唾沫，手指向宣纸，问向老人：“这种记账方式……叫什么？”
“这个啊；”老人瞥了一眼，随口答道，“这叫表格；”
“我们山寨都是这样记录财物的，方便明了；”
“只要识字，谁都能看懂。”
“这……”
岳云咂摸着“表格”两字，陷入了沉思。
他不是没见过军中账目，年少时，他曾看过父亲查阅岳家军的粮草账本；
但那些歪七扭八的记录，物品和数字都混在了一起；
纵然是睿智如岳将军，也不得不费半天劲，才理清楚其中的详尽；
若今后军中都用上周勋这种记账方式……
那岂不是更加清晰明了，也更利于审计查找？！
想到这里，岳云的眼神中不由的有些火热；
“这张表格，我能带一张在身上吗？”
“带一张？”
于先生一愣；
他不明白，这种山寨中随处可见的东西，怎么让眼前的少年如此热切
不过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老人旋即点头：“你拿走便是；”
“多谢老丈。”
岳云赶忙取来一张，小心翼翼的折起来，塞进自己的衣服内衬中；
之后老人又清点了几项物品，岳云也跟着跑来跑去。
只是和刚进门时相比，岳云的心态已经多些许不同。
现在的他，干活更加卖力；
原因无他，岳云只想从老人口中，知道更多关于山寨的事情；
或是，更多周勋的过去。
他实在好奇，拥有这么多奇思妙想的人，怎么就做了山贼头子。
一上午的活很快干完，于老先生揉了揉自己的腰，拿了两把蒲扇，搬了把长凳，朝岳云招了招手。
“小子，来，这边坐。”
“老丈；”岳云坐在椅子上，接过老人手里的扇子，“您来山寨多久了？”
“得——两三年了。”
老人摇着蒲扇，凉风吹散些许夏日的燥热，“周寨主没到狼首山时，我就在山寨里了。”
“嗯？”
岳云猛然一愣：“您是说，这山寨不是周寨主拉起来的？”
“当然不是？”
老人的眼神变得深邃：“原来啊，这山上有一群山匪，有五六十人呢！”
“他们时不时劫掠三村的村民，还有路过的商队。”
“要不是周寨主出现啊，赶跑这群贼寇，哪里还有现在的狼首山？”
这么说，周勋入主山寨，也是近两年的事情……
岳云心中记下这个信息，嘴上依旧不停，随口感叹道。
“我看这山寨地势险要，你们寨主拿下这座贼窝，手下也得损失不少吧。”
“这话你可说错了。”
老人哈哈一笑，伸出三根手指：“当年是二十对六十，你猜周寨主损失多少人？”
二十打六十，兵力差着三倍，对方还占着地利；
岳云皱着眉头，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解决办法。
若是他自己指挥这二十人，哪怕取胜的机会，也是微乎其微的概率。
思索了半天，岳云终究缓缓摇头：“老丈，小子没法想象；”
“这人数相差太大，别说取胜，就是保证不死伤太多，也近乎天方夜谭。”
“嘿！就知道你小子猜不出！”
老人嘿嘿一笑，竖起四根手指。
“四个人，一死三伤；”
“周寨主就拿下了这处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