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孩逐渐能理解母亲对陶宇安高看一眼的理由，但也正因此，心里泛起的不快一浪高过一浪。
“本场第四十一件拍品，经验证为阿姆斯特朗1969年在阿波罗11号任务中亲手收集的部分月球尘埃颗粒样本。起拍价为600万，加价幅度为20万。”
一个蓝色容器填满了实况镜头，里面有五个铝制圆盘。
每个圆盘顶部都附有一小块碳带，是当初用来从收集袋里取出尘埃颗粒的。
月尘就盛在这其中一个小铝盘中，待价而沽。
对着这件总是在故事里出现的太空文物，陶宇安的生命体征监测曲线剧烈爬升，监测警报再次被触发，一闪一闪。
“……0011号出价620万！”
拍卖会临近尾声，尚未有任何记录被刷新。见惯大场面的拍卖师，不免觉得有些无趣，出于职业操守，才刻意忍住不打呵欠。
看到这横空出世的靠前编号，精神不禁为之一振。贵宾室终于有人亲自下场了！
黑衣女孩眉头紧皱，扭头盯着面无表情的母亲，她毫无征兆出手的原因，令她感到不快。
别人加20万，她就加40万。
在这种霸道策略的加持下，她毫不费力地在这个淘汰制的游戏里笑到最后。
“本场倒数第二件拍品，是1910年5月13日罗威尔天文台用广角望远镜拍摄到的哈雷彗星照片纪念套装，数字藏品限量编号76/76，附1:1尺寸实物复制品一张。”
“起拍价为10万，加价幅度为1万。”
“2584号出价11万……
4181号出价12万……
0233号出价13万……
0034号出价20万！”
拍卖师大叔熟练地撩拨着所有观众的神经。
“0233号出价21万……
0034号出价30万！
0233号出价31万……
0034号出价40万！
0233号出价41万！”
拍卖师的语速不断加快，才勉强跟上这火药味十足的竞价。
一张旧照片，还是复制品，居然叫到40多万？这些人都疯了吧？
陶宇安看得心潮澎湃的同时，不免跟着吐槽，没想到这样的神经病，居然还不止一个。
不想当冤大头的人都已退出，此时还留在战局中的只剩两人，场面渐趋白热化。
其中一个冤大头正满脸烦躁地，端坐在顶层贵宾室里。
母亲的出手，让女孩蠢蠢欲动。对哈雷彗星，她谈不上多有兴趣，纯属是见到起价不高，才一时兴起跟进。
不知不觉，价格就逼近了她的心理预期，这会儿放弃又不甘心，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犹豫再三，她还是开了口：“妈，借我30万。”
“多久还？”在闭目养神的中年女士缓缓开口。
女孩灵动的眼珠转了转：“过两天。”
“一周之内还，日利率万分之五。”稳如冰山的语调，提出了条件。
“好。”女孩爽快答应，借款协议随之生成。
话音刚落，钱已经到账了。
“41万一次，41万两次……0034号出价45万！”
拍卖师的手，又握住了槌子。
“45万一次，45万两次……45万三次！”
“乓！”
“成交！恭喜0034号！”
落槌声响，久经沙场的拍卖师默默地把这个不怎么眼熟的编号记在心里。这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客户，是他的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