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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危机解除(2 / 2)

后来异独人又找运术客一起吃了几次挺没劲的饭。本来运术客是想叫他到家里来做客的,可异独人实在无法忍受人多的场合,就只得在外头找餐馆。每次到餐馆两人面对面一坐下又各自觉着尴尬别扭——人太少,似乎想刻意地找点什么来说却怎么都找不到。尽力维持着不冷场已经是很努力后的结果了。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让本来非常可口的食物都变得索然无味。于是,异独人就彻底窝在家里了,成天抽着雪茄发呆,接着他就病了。各种不大不小的症状把他折腾得够呛,去医院检查也没查出真正的原因。社安部的领导知道他病了后,就强烈建议他直接住院观察,好好休养一阵再说。毕竟此时的异独人并非一个普通的高级探员,而是一个立过大功,在关键时候独自一人冒险进入二维界扭转局势的英雄,千万不能出什么意外。异独人想了想也行,老闷在屋里抽雪茄挺不是个事,趁着这段住院期,就把烟瘾戒了吧。回头想想,真有点哭笑不得,本就想着休长假来调整身心,结果把自己调理到住院了……

在得知异独人住院的消息之后,数语者第一时间就过来探望了。他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宽松套装站在病床前同异独人说话,这在阴白的病房中显得十分突兀。数语者的到来让异独人感到有些意外。两人在病房里尽量聊些跟生病无关的话题。扯着扯着就又扯到这次异妖引发的危机上来了。数语者最近对这些事情又想了很多,他问异独人:你有没有觉得克里特这次答应帮助我们的事好像特别顺利?

异独人道:你这一说,还真是这样。我想当初在现场的人,绝大部分都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对克里特能提供四维计算系统就没抱很高的期望,只不过当时这是仅存的唯一办法,迫不得已了。

数语者道:人类跟克里特打交道也很久了,往常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谁都清楚。这次他虽然也是考虑了一下才应承下来,但比起以前来,真算是非常痛快,相当热心了。

异独人疑道:你是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数语者道:大问题倒应该不会有。按照克里特以前的习性来推断,他不会骗我们,所以,异妖的出现应该是跟四维界没有关系的。

异独人道:那你具体是指什么?

数语者慢道:我是担心他如此痛快地答应帮助我们,或许是因为他觉得很有必要。

异独人道:你意思是异妖危机的解除对克里特也有好处?

数语者道:我感觉当时克里特的语气之中,对这种非整维的存在也是比较惊讶的。也就是说,他们也从未对此有过任何的经验,所以,答应帮助我们对付异妖并不是什么出于友情,而是考虑到异妖也可能对其自身构成威胁而已。

异独人道:这中间可还相隔了一整个维度啊。

数语者幽幽道:这正是我最近担心的啊。

异独人急道:莫非那些异妖今后还能再次出来作乱,甚至是超出我们整三维?

数语者道:现在世界的平静只是将冒头的,接近三维实体的异妖及时压制住,可并未彻底清除两个维度之间的所有异妖。而且异妖究竟从何而来,完全没有头绪。它们今后如何发展,现在也没法判断啊……

异独人被搞得郁郁惶惶了,没再言语。

数语者忙道:我本不该跟你说这些的,都只是我的一些胡思乱想而已。可能异妖也没那么强大,彻底将它们压制住很可能就足够了。

异独人道:你说的其实很有道理。克里特应该也是评估了一番异妖的一些特性,确实具有某种威胁到四维界的可能,他才答应提供四维计算系统的算力接口给我们的。

数语者道:我也是因为此点,才一直担心啊。否则以克里特那种冷冰冰的理性,如果没有威胁到他们的可能,才懒得搭理我们。即使我们彻底毁灭,也只是少了个经常来烦人的低级三脚架文明而已。

异独人道:这态度可跟我们对扁虫们完全不一样啊。

数语者道:也许这算是人类的一种特别属性吧。具体为什么我也说不清。我想,即使异妖对四维界不构成威胁,克里特也能在我们对付异妖的战斗过程中掌握不少有用的信息。这对他来说,也是一大空白呢。

异独人道:是了。他把我们三维界当成了研究场地啊。

这时,数语者从病床旁的小桌上顺手拿起一本挺薄的期刊翻了翻,问道:这是医院里发的?

异独人瞅了一眼道:是那些医生跟护士们内部看的,我太无聊了,跟他们闲扯后借过来打发下时间。

数语者道:我拿回去看看。他们若是找你要,你就说弄丢了吧。

异独人道:行吧。

数语者带着那本期刊走了。异独人挺纳闷,于是又去找了个较熟的护士重新要了一本,仔细地翻了起来。其中一篇文章的内容引起了他的注意——最近一两个月来,许多沉睡多年的植物人都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症状。有的偶然会苏醒,但很快又昏睡了过去;有的眼球乱动;有的会不停摆动某个肢体部位;有的不停地呜呜呻吟……现象各不相同,似乎都是受到了某种刺激,或是惊扰。而且从时间上来看,一两个月前,正是异妖们的侵扰行为逐渐消退的时候,这两者之间,能有什么关系呢?异独人想不清楚其中的因果联系,但他可以肯定数语者正是因为这篇文章才拿走了那本期刊。可他为什么非要拿走呢?里面还有什么值得仔细研究的地方吗?不明白。数语者的确是被这篇文章所吸引,但他的关注点还并非仅仅只是时间上一定的重叠,他还想找出地点上存在的某种规律,所以他就直接把期刊带走了。这种在医院内部发行的小刊物登载的内容有点特别,大概就是事情也不算大,似乎还不能引起新闻媒体的注意,但也不能算小,得在内部及时提醒同行们留意才行。要不是在跟异妖们的斗争中处于第一线,对异妖的发展跟消亡有着相当的了解跟敏感度,一般人根本不会将两者结合起来思考。异独人跟数语者现在都发现了其中的相关性,但是数语者会想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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