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通往西宁府地界的道路上,一队长途跋涉了将近一月之久的商队,正忍受着如潮水般的疲惫感不断向前行进。
“杨领队,到底还要再走多远,才能到达下一个镇子啊?”
“是啊,以小平子现在的状况,实在是难以再承受这样颠簸的路途了!”
杨六作为这支商队的队长,听着身后传来的一声声询问,脸上也不由得浮现出忧愁的神色。
他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随后示意车队放慢了速度。
“既然大伙都很累了,那我们便在这附近先休息一下。”
“我瞧着前面不远处好像有一座土地庙,咱们就在那里烧点水给刘平擦擦身体,等他情况好一些了再上路。”
待商队停靠在土地庙附近的道路上后,柳三道这才一边舒展着筋骨,一边缓步走下马车。
这四周荒凉无比,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竟然还能有一座规模不算小的土地庙,实在是比较罕见。
“瞧这情形,想必是已经许久都无人涉足此地了吧。”
只见瓦楞上布满了苔藓,墙壁也已残破得不成样子,几株枝叶繁茂的古树从墙壁的破洞中探出,在风中摇曳着,倒显得颇为挺拔。
离开天定府府城后,柳三道没走多远的距离,便偶遇了这支正前往西宁府的商队在路边停歇。
随意地聊了几句,众人在得知柳三道也是去往西宁后,随即热情的向其发出了邀请,因此他也就上了马车与商队一起同行到了现在。
而那小平子唤作刘平,是商队里最年轻的马夫,前些时日他不知怎的莫名染上了一种怪病,浑身发热汗流不止。
商队里的大多数人都是长年走南闯北的,也算是经验丰富的老江湖了,可愣是没有一个人能看出这病的具体缘由,更别说能将其医治了。
因此,大伙也只能寄希望于到下个城镇后,找些大夫来瞧瞧情况。
看着趴在一名壮汉背上,全身发红的刘平,柳三道暗自思忖道:
“可惜自己并无治病救人的本事,也只能悄悄给他渡一丝元气吊着命了。”
见大伙都在忙着整理马匹和货物,柳三道便与杨六打了声招呼,先一步走进了土地庙。
缓缓推开那半掩着的破旧大门,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倾倒在地面上布满青苔的香炉,还有倒在古树旁那半截破旧的泥塑雕像。
除此之外,满是灰尘的供台前方端坐着一位身穿道袍,用木簪束发的年轻道士,他正全神贯注地捧着经卷细细品读。
柳三道微微皱起眉头,他能从这位道士身上感受到一股出尘的气质,仿佛与周围的环境浑然一体,和谐自然。
这种感觉,莫非是哪位神仙临凡?只是在当下这个时间点,似乎又有些不太对劲吧。
还没等他开口,那道人合上经卷后便抬头望来:“敢问这位道友来自何方?”
柳三道见此当即行了个拱手礼,嘴里平声念了一句“福生无量天尊”,紧接着回应道:“贫道木玄,自天定府而来。”
“原来是木玄道友当面,贫道道号净明,自太极观而来,也是刚到这土地庙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