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乔妈的情况稳定,出院回家观察。
但这两个星期,乔乐之听“回家考个公务员吧”、“找个稳定工作,结婚生子”的念叨快听到耳朵长茧。妈妈身体不好,她不敢顶嘴理论,只好以“北京房租很贵,不能空置”为借口逃回了大都市。
还是北京好,人与人之间关系冷漠,住了两年,估计隔壁邻居死了都不知道。
乔乐之掏出钥匙,忽然听到墙壁那头传来装修声,咚咚咚,然后是电钻打墙的吱吱噪音。
看来人没死。她耸了耸肩,进门。
自从工作室发了那条离职微博,乔乐之接到的骚扰数量直线下降。层出不穷的新电影、转圈扭屁股的小视频、长裙短裤香肩小蛮腰大长腿…占据了大家的注意力。
只有乔乐之,站在林蓝替她拿回的“快递”堆里,像站在风暴离去之后的废墟。她蹲下,仔细地检查快递单。合作伙伴送的,放在角落;自己压力大时在淘宝里的冲动购物,用裁纸刀拆开;如果寄件人未知或故意被涂黑…
她起身,像中二少年一样,精准地投向垃圾桶。
哐当一声,爱情的残骸收拾干净,一切都结束了。
乔乐之拿一个大宜家编织袋,把所有东西打包。她下午打算是去办公室,整理办公桌,顺便拿离职证明。
站在衣柜前,她精心挑选着衣服。黑白裙装好像太有班味,简单剪裁好像宣告分手后的颓唐,太跳脱的色彩又有点欲盖弥彰。
她笑了笑,随便拿了件。
想什么呢?她今天特意问了郝祥书,谈寻不在。
也许是乔乐之的错觉。今天电梯不用等、路上绿灯,到办公室时,大部分人出外勤了,也没人看她笑话。她交了办公电脑、门禁卡、注销邮箱、清空工位上粘贴的照片和便利贴。
流程结束得比想象中快。
乔乐之低头看了看过于空的座位,理性些看,他俩的牵绊也只有这么多。
这时,向斐从办公室走出来,笑着问她:“整好啦?下楼喝杯咖啡吗?”
这场景太熟悉,乔乐之笑着点点头,好像离职和向斐喝咖啡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最近怎么样?”
向斐啜了一口咖啡,看乔乐之情绪尚好的样子,放了半颗心。
两人坐在玻璃落地窗前,阳光打在乔乐之身上,勾出一圈璀璨的金光。用她现在专业的经纪人眼光看,乔乐之似乎也该是舞台上的人。恰到好处的巴掌脸,匀称的骨肉,简单的衣服穿在身上,也像skp橱窗里的奢侈品。如果她俩不是朋友,放她在谈寻身边,她也会担心。
“具体问什么?离职之后的状态?我妈的病情?分手之后的心境?”乔乐之恶作剧地挑开咖啡上的小熊拉花,眉眼弯弯,连向斐都晃了神。
“反正不管你问什么,我都挺好的。”
“那就好,比我那时好。”向斐整颗心放下了,
而乔乐之却准确地嗅到八卦的氛围:“那时?哪时?”
“反正你都离职了,那我就告诉你个秘密。”
写字楼里的暖气开得融融,向斐脱下焦糖色的浴袍式外套,露出里面廓形略微宽松却不失立挺的桑蚕丝上衣,上边的格纹图案错落有致,暗藏玄机。
“我也谈过啊,和明星。”向斐自认不会安慰人,她让朋友心里好过的方法,一向是“比惨”。
“谁啊。”乔乐之隐隐约约的尴尬果然被转移。
“你猜猜,很红的哦。”
乔乐之想了想,一连说出很多名字。向斐在周刊时采访过的对象,她在微博上发花痴的男明星,她喜欢类型的帅哥…中国人、外国人,都猜了。
可向斐全部否认:“都不是,你再猜猜,我们最近接触过的。”
“石磊?”
这次向斐笑着点点头。
“大瓜啊!”乔乐之惊讶地张大下巴,“石影帝不是一直对外宣传好丈夫、好爸爸,娶的老婆还是初恋…”说到这里,她声音低下来。
石磊娶了初恋,那和向斐算哪个阶段?
向斐敏锐地捕捉到乔乐之的言外之意:“是啊,我还见过他老婆…..”
她闭上眼睛,淡淡微笑,回忆起那个无法对人言的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