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起初还担心省略了搬家这个步骤,这边会不会有很多不方便,但显然陆应时已经考虑好了这一点。
衣帽间的柜子里是当下各大品牌最新的时装,正巧都是她的码,睡衣款式应有尽有,但放在最上面的是两三套款式不重样的,没有标签的丝质睡衣。
触觉滑腻微凉,泛着微光的布料在指尖,让她想到了外面静谧流淌的月色。
看她动作顿在这里,陆应时眼眸幽深,看向她拿在手里的睡衣,“刚掌握你的……衣码,一周内定制的只能赶出这几件,你先将就穿。”
刚掌握,一周内。
……
细滑的布料无声跌落,却恰巧让云落微红的指尖无所遁形。
指尖略显尴尬地缩回掌心,但却让空气更为凝滞。
流逝的时间好像在不停地提醒她,如果继续沉默不言,场面只会更奇怪,于是她开口:“你还挺细心的。”
要命,她在说什么东西。
手指下意识又要抠在一起,但在这个动作前已经有人先一步牵起,并拿起一件睡衣塞在她手里,“细心还是粗心,得你试了才知道。”
她确信自己是落荒而逃的。
她甚至有点感谢陆应时让自己来洗漱换睡衣,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解救。
目送人走远,陆应时将目光重新落回在她旁边的,属于自己的睡衣格子。
她拿走的是一件香槟色的,他修长的指尖最终也停在一件同色系的睡衣前。
很搭。
他正要拿着睡衣去次卧的浴室洗漱,手机却突然在口袋响起,眉头微拧,他伸手接起。
“有话快说。”
秦深深呼一口气,打扰老板的新婚夜真的很抱歉,他恨不得一口气把话全说完,“您的母亲在国外知道您和云小姐结婚了,并且表示等国外的事情结束了,她一定要好好问问你为什么这样大的好事都不知道只会她一声,这让她对您的行为极其失望!”
“哦。”
陆应时正准备挂断电话,秦深却本着打都打了的原则,再次开口。
“还有一个点想向您请示,我们……要公开您的婚讯吗?”
秦深觉得自己老板绝对是恨不得大张旗鼓让全世界知道的,但云小姐那边就不好说了。
对话小小停滞,就在秦深想再问一遍的时候,陆应时开了口。
“她暂时不想办婚礼。”
语气里有淡淡的失落泄出,但散在空旷的房间里也不易察觉。
“明白了。”
这样的情况下,不公开是最好的选择。云小姐淡出上层圈子许久,不被祁家承认,又默认是云家传宗接代的工具人。这种情况下陆氏但凡有一点行迹上的苛待,都会被人说是倒贴。
倒贴已经算是温柔的用词。
老板这是在保护她。
“尽量将舆论引导成我在追求她,在我不能给她一场正式的婚礼前,瞒住这个消息。”
“好的。”
电话挂断,陆应时眼底苦笑,他最终还是又把她拉回了这个让她痛苦的泥潭。
他始终不愿意直面这个问题,她当初是淡出这个圈子才让自己有了麻痹躲藏的空间,但他为了不可控的一己私欲,最终还是走出了这一步。
这么做之前,他自信现在的他可以把她保护的很好,真到了这一步,他却有些行差踏错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