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封释醒来时已经晌午,太阳高高,季恪在他身边坐着,见他醒了,扭头问,“好些了没?”
“嗯。”封释点头。
昨天云出岫喂了他一颗药,元清子拿了瓶药水,到后半夜众人又商量着给他喂了一颗千星楼的药,到今天晌午,除了身上有些痛以外,也没别的了。
“那就好,走吧!”
?封释不解。
“下山去,一觉睡傻了!”季恪头痛,“本想在这儿多歇几天,可是你……我们再找别的法子。”
“封释——”
封释还没来得及答话,便有个人影破门而入,直直扑向他。
“苏牧云,你真是!”封释张开双臂将人接到怀里,这个家伙不知在哪弄的,手上全是黑灰。
“我们烤了好些东西,有昨天剩的也有今天新弄的,你昨天吓死我们了,我们给你留的有,要不要出去吃一点?”
苏牧云赶快爬起来,怪尴尬的。
他并不是想扑到人家身上,只是进来的时候被门槛生绊了一脚,几个趔趄就摔下来了。
封释摇摇头,说自己无甚胃口。
苏牧云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说,“不是那些肉食,我们今天打山鸡,掏了一窝蛋,放在热灰里面烧熟了。”
他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外皮焦黄的鸡蛋,温温热,递给封释。“你试一下,好吃了再去拿,我原本想留着下山的时候吃呢!”苏牧云咧着嘴笑。
封释接过来,只是握在手里。
季恪站起身来催苏牧云出去,自己也跟着出去,头也不回地告诉封释,“两刻内收拾好,我们等你。”
“吱呀—”门关上了。
这房间空了,只有阳光从断露的木板缝中透出来,寂寂静静的,连鸟声虫叫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封释才猛地回神。
他一只手撑着地面,慢慢站起来,有些晃悠悠,脑袋仍旧胀胀的,眼睛?眼睛还好,就是有些听不太清了。
封释拿起放在身边的自恪。
季恪今天怎么回事?把商崖拿走了。
两刻时间不多,等封释将桌前的牌位都拜了拜后,就赶紧出来找他们了。演武场上没有,只有三两只鸟雀啄着草籽石砾;房前屋后也没有,不过树影萧萧;山涧石泉处,仍是不见人;下山去了?于是他顺着石阶往下面找。
待到半山腰之际,才看见前面季恪向这边招手,怎么不见其他人?兴许嫌他慢,都提前走了。
封释不由加快脚步。
“啊!”
脚下石板瞬间倾翻,陡然出现一个黑黢黢的深坑,泥土湿滑,一下子就溜进了地底,上头白光一闪,那石板合上了!
封释脸上擦着泥,双目瞪直,还没反应过来。
他立刻回神,等抬头时,才发觉。
人……挺多。
云出岫挨着云水迢,二人相互安慰,相互慰藉;花柳明抽剑狂怒,却顾及此处狭小易伤人,所以没有挥剑乱砍;元清子道法修的真他娘好,这个时候还无甚表情;苏牧云一个拍手大笑,“好嘞好嘞,你也下来了!”
每个人身上手上或多或少都沾了些泥。
很明显,他怎么下来的,他们也是怎么下来的。
“这底下怎么会是空的?”封释问。
“季前辈什么意思!”云出岫已经有些恼怒了。
“必定是我师父,那死老太婆来找季恪,两个人一拍即合,所以捉弄我们。”花柳明十分知道自己师父是什么性儿。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苏牧云问。
封释心中有一个答案,可是他吃不准,可看着众人这么焦急,恼怒的样子,还是缓缓开口,“我只是听闻,三师叔与四师叔修过一段时间的阵法机关,当时师祖特意在山上辟出来一块地给他们两个,兴许是此处吧。”
“你确定?”花柳明间,“阵法容易,我学过一些,元清子也学过一些。”
“那既是修习的时候弄着玩的,伤不伤人?”云出岫问。
“不知。”封释道。
花柳明使劲踹了两脚墙壁,却坚如铁,她恼怒不已,“我们在这里磨磨唧唧干什么?往前走!总是能出去的。”
“走吧,我们往前去。”
这洞穴里面并非石板,全部都是泥土,阴潮湿润,还冷,顶上和四周生出黑绿色的苔藓皮,地上滑溜溜的,一踩一个坑儿,几人脚上沾满了泥。
“你们看!”
最前头的云出岫看见黑泥里的一个尖头,捡出来。
这居然是一个断了箭头,箭身上有半截流云纹,那流云纹与云家兄妹头上的流云簪子形状一般无二。
云水迢猜着那机关如果都是铁制恐怕已经全坏了。
“这样是最好的。”花柳明头也不抬地应答,她将自己的裙子撕下一块,拿墙壁上的泥在上面画线路,“已经拐了这么些弯了。”
元清子看了看,封释也凑过去。
“还好还好,最简单的九宫八卦。”苏牧云挤过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