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绝对不会在这打工。”
瞧见王成在舞台上的慷慨激昂以及观众的状态,郭得刚自己跟自己确定一声。
已经不是愿意不愿意打工的事情,是他看见王成火热,内心都不安宁,又怎么能待得住。
只希望相声大赛能给他带来一定的希望,如果能认一个师父和有点人气,举办剧场便简单很多。
现在的话,只能暂时委曲求全在这里,时不时地帮忙赚取那一天的八十。
不然他连改善生活条件的渠道都没有。
而就在这时候,王成已然鞠躬起来,然后开始进入今天的正题。
“燕京曲艺发展的源头其实是在天桥,不知道有没有人知道天桥的?”
“知道!!”
台下黑压压的人,一问,前排的几位老爷们喊出声回应。
王成笑着点点头,“来的大伙儿都是爱曲艺的,爱曲艺的人应该就没有不知道天桥的。天桥当初四海驰名啊,多少个能人在那打把势卖艺挣饭钱,但是今天不行。”
“为什么?”张闻顺歪着肩膀极快问一声。
“我们研究过这个事情,现在拿出来跟大家探讨一下。”
“当聊聊天。”
“比如说过去天桥旁边有一个地方叫山涧口,山涧口早先是人市。”王成情绪状态渐入佳境,望着下面逐渐安静的观众道,“早上起来这些卖力气的人,拿着铁锹子,拿着扁担的跟这等活。”
张闻顺点头,他是最了解的,“都集中在那,每天早上能看见一大堆的人。”
“比如说一会儿来人了,永定门火车站卸车要四口人卸八个车皮,一个人给两块钱,有去的吗?有去的过来报名来。”
伸出手,王成随意点了点,“你,你,你也跟我走,那个就算了,我换一个人。”
“怎么换一个?”
“肩膀歪不好干活。”
“我过去也在那干活来着。”
陡然打趣一下,观众们脸上散发出笑容,张先生的肩膀歪赫然成为所有人玩笑的点。
王成跟着笑,但一会儿就恢复过来,“四个人报上名拿着东西跟着去,到十冬腊月也脱一光膀子卸车。
卸到下午一点半,一人拿着两块钱往回走,再有活都不去了。”
张闻顺纳闷,“还早啊,怎么不干了?”
王成一拍自己的口袋,略显底气,“两块钱放兜里就够活着了。”
“哦。”
“揣着钱往回走到天桥找一小澡堂子洗澡。”
提起澡堂子,张闻顺来了兴趣,燕京多少澡堂子他都了解,抬手一点指方向,“当初三涧口往西一点就是,现在已经没干了。”
“人家只是小澡堂子,没有大澡堂子干净,因为来的这些人每天都是煤,这些煤灰下到池子里,据说过去踩着都能扎脚。”
王成拿起桌子上的扇子,打开了做出动作,“伙计们拿着冷布一趟一趟往外兜着煤。”
“身上沾的煤不少。”
“跟这搓着,转身喊伙计。马路对过二荤铺小饭馆,来一毛钱的酒。”
“一毛钱的?”
“一毛钱够喝了,在当时能给个四两半斤的,接着要一个宽汁的软熘肉片,来一碗白片儿,要八两。过去的称跟现在不一定。”
张闻顺搭着话,“十六两一斤。”
“洗完了出池子,沏上一壶高碎,饭菜也来了,喝着酒就这肉片里面的黄瓜片,木头之类的吃。”
王成低头用扇子比作了筷子,很生动形象地展现出挑东西吃的样子。
“素菜下完了酒,端起碟子来。为什么说要宽汁?为拌面吃。宽汁和肉片倒到里面一搅和一吃,吃饱了再一喝茶,往铺上一躺睡到两点来钟,然后出来逛天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