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如隔世啊迁儿哥,想当初我还在这说过相声呢,要不今儿咱们进去瞧瞧?有好几年没过来了,不知道怎么样。”
2003年六月,燕京南城,一所老式只能容纳五六十的茶馆门外,一个又黑又胖的人看向一位略高的男人的开口。
男人点点头,“既然来到这了,咱们就看看吧,顺便喝口茶。”
两个人都是燕京曲艺团的人,尤其黑胖的男人最近刚刚转正,还把自己和老婆户口都转入了燕京。
整个人有一股意气风发的状态,今天碰巧来到当初没辙演出过的地方,难免有些触景生情。
然而迈步刚要进去,却发现门口处挂了水牌子还有两块钱票价。
矮胖男人有些诧异,当初这地就是单纯喝茶的便宜馆子,里面说相声的人也都是十几、二十的孩子,说着玩,免费的,哪收过票钱。
没承想发展到收票的程度了。
两块钱也不算多,两个人给钱也能给的起,但并没有给,一句辛苦便走了进去。
同行之间买票倒是外行。
一进去茶香味扑鼻,柔和的灯光照耀着还没有三张桌子大的小舞台,舞台上站着两个年轻演员说相声。
下面的茶客则几乎坐满,只有最后面的一两桌没人。
刚坐下,周围便传来一些动静。
“今儿的相声说得有点温啊。”
“嗐,就两块钱你还想怎么样?别奢求太多,挺好的。”
“我可没奢求,只是昨儿我就听到有一演员说的不错,想今天再捧捧场,结果水牌子没他。”
“我看今天就算了,要不然还搅合我喝茶,我来这还是喝茶的。”
声音略微有一些不满,进馆子听相声,现在还没太多概念,大多是来喝茶,相声无非附送,如果实在搅合了,观众哪能不喊停。
经理瞧见满头的汗水,只能在侧幕招手让年轻演员赶紧找底下台。
下台后,舞台便真的空荡了。
只剩下大老爷们的茶杯碰撞声、谈话声,似乎比刚才说相声时还痛快几分。
“得刚,咱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跟着黑胖男人过来的男人叫于迁,今年三十多岁,脸上全是苦笑,想进来听听相声,哪怕年轻演员说的不好也愿意,是一个氛围。
结果倒好,被叫停了,有点讽刺。
同时也就是现在他们剧场相声的悲哀。
没人听,反而觉得搅合。
黑胖男人叫做郭得刚,当初他在这干过,气氛比现在好不少,哪怕说的不好也乐,几年过去,观众们心中越发的要求高了。
可能都是老顾客,没有一定水平征服不了。
既然这样,他有了一定心思上台。
这里的相声在过去很随意,只要你想上就可以上,毕竟不收钱,也没有什么攒底之说。
哪怕现在也是如此,经理叫人说相声完全是谁有空谁来,不是正规演出,要不怎么才卖两块钱。
燕京的两块钱在这年代啊,不算多。
不过就在这时候,大门口的方向进来了一个年纪二十四五的男子。
男子身材比较瘦,长相不赖,像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有些文质彬彬感。
但是他一进来,原本看着舞台喝茶的客人们,至少得有将近一半看过去,显然不少人认识。
一开始人们只是看着他,直到他进来直接迈步上舞台时,掌声络绎不绝起来。
似乎欢迎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