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怎么痴迷不悟,你的佑儿都不会回来了……”
众人自觉地往两边让,中间留出一条道。
那女子走到大圣身边,面对子宗元抽泣抹泪,其头发微白,穿着的衣裳打满了补丁。
子宗元勃然大怒,重重拍响桌面:
“佑儿,怎的还不快向祖母请安?!
孽畜,想要气死祖母吗?!”
大圣突发奇想,对众人窃笑,低声说道:
“待我哄哄老人家!”
店小二不知大圣用意,担心老人家再受伤害,摆手连声阻拦。
大圣不听规劝,向老女子使个眼色,不由分说将她拉到另一张凳子上坐下,对着老女子躬身施礼一鞠到底,大声道:
“佑儿恭祝祖母安康!愿祖母万福!万万福!”
大圣从未想过,这人一旦癫狂起来,性情便会大变,言行举止精灵古怪,非一般情理所能揣测,想要诱导,简直难上加难。
果然,子宗元并不理睬他,围观的人更多的是在哂笑他。
大圣尴尬不已。
突然,子宗元对八戒一脸惊愕,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伸手去拉扯八戒衣襟。
这几下出人意外,八戒猝不及防,慌忙之中抽身闪到一边,却又瞬间想到老人家可怜,遂伸出双手,一面作势要扶老人家起来,一面频频看向大圣,左右不是,急切间说道:
“错了,错了,我不是你的佑儿,你的佑儿跪在那里!”
子宗元只认八戒,不停地磕头,痛哭道:
“孩儿不孝,孩儿知错了!
孩儿一定会找回佑儿,我们一定还会共享天伦之乐……
母亲,母亲千万不要想不开!不要想不开啊!!
您责怪我啊,母亲您责怪我……母亲……”
他力竭声嘶,哽咽嚎啕。
在场之人于心不忍,都知道是多年前的悲剧,其情其景却仿佛正发生于眼前,众人无不感觉凄凉,眼泪流得稀里哗啦。
大圣一时没了主意,念头一转,问老女子道:
“这位婶娘,老人家的心智衰退到如此地步,难道我们就没有一点办法了么?”
老女子擦擦脸上泪水,茫然摇头,叹道:
“唉……
子少爷自从家里发生变故以来,已经得了二十几年的失心疯了。
先前我还找大夫给他看过,各种汤药吃了不少,怎奈病情没有一点起色,后来他还每每泼倒汤药,殴打大夫,忌惮外人近身。
这几年既不吃药,也没有大夫愿意再给他施治了。
我担心他发生意外,不得不时常紧盯,可终究也只是在空闲时才能做到,我还得讨生活。
这一次有些许日子找不到他了,刚刚听说他出现了,我赶过来,却又不知怎么地,他又受了刺激。”
子宗元挺直腰杆哈哈大笑,狂妄嚣张道:
“原来是个大户人家,我们不做难道留给别人做么?
我们只要狠狠敲他一笔就可以从此收山了。
五千两黄金,为了宝贝儿子人家还是愿意出的!
官府?!
官府就是个屁!!
银子这东西人有我有,实在是美极了的事情!”